砰砰砰砰
“啊!!!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惊恐嘶吼划破了黑夜与房间的寂静,将浑身被汗水打湿的男人那惊恐无比的灵魂从可怕的梦境瞬间拽回了现实,剧烈的喘息声和急促的胸口起伏成了惊声尖叫之后的唯一替代声响。
砰
“保卢斯司令!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木门被猛地一把撞开撞到了墙上发出近似于枪声一般的沉闷声响,已经满头虚汗的男人不论是灵魂还是身心,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瞬间吓了一大跳,整个身体从上到下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强烈一抖。
“不,不!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眼瞅着此情景的房门口男人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一个箭步猛地从门口冲到了床边一把攥住了保卢斯胡乱挥舞的双手,瞪大着一双眼睛即刻保持镇定地向着保卢斯开口说道。
“没事的,保卢斯司令!一切都好!没有人想杀你也没有刺客,噩梦,只是一场噩梦而已!都过去了,请您保持镇定!您可是第六集团军的司令!”
噔噔噔噔
一阵宛如被狼群咬到屁股的极速快跑声响紧接着传入了脑海,一大群全副武装手持着冲锋枪的德军士兵在长官的带领下快步冲入了房间,为首的德军少校举着手里的配枪立刻慌忙不迭地开口发问。
“亚当上校,发生什么事了?”
蹲在床边时刻不离的亚当上校确认了保卢斯的表情正在逐渐缓和并无大碍,这才回过头来向着身后全副武装的司令部警卫队开口回道。
“没什么,保卢斯司令身体稍微有些不适而已,你们可以回去了,有需要的话我会下达命令的。”
为首的警卫队少校一脸疑惑地看了看亚当上校,而后又悄咪咪地瞅了一眼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喘息中的司令保卢斯,扫视房间四周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带人退了出去。
最后一名离去的士兵顺手合上了房门,只留下亚当上校和保卢斯独处。
“保卢斯司令,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梦见了什么?怎么会把你弄成这副模样?”
不论是心情还是精神都糟透了的保卢斯没有直接回答亚当上校的问题,而是借着房间角落里昏暗的长明灯亮光伸手去拉摆在床头柜上的台灯,想要获得多一点的光芒来驱散令人恐惧的黑暗。
也不只是光线太黑还是身体被吓软的缘故。
伸手去拉台灯的保卢斯之手一把碰倒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一堆大小药瓶,连盖子都没盖上的药瓶们在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下接连不断地倒下、滚落在地,装在瓶子里的小药片宛若竹筒倒豆子一般瞬间洒了一地发出清脆声响,寸步不离的亚当上校眉头皱地更加厉害了。
咔哒
无心理会那些洒落药片的保卢斯拉着了台灯,一瞬间亮起的温暖色灯光不但照亮了保卢斯与亚当的面容,同时也驱赶走了保卢斯内心那已然所剩不多的恐惧。
“陪我喝两杯吧,亚当。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换在平时,亚当上校不建议也不支持已经状态糟糕的保卢斯借酒消愁,这么做只会更加愁上加愁。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面前这一脸憔悴到极致的保卢斯模样,亚当上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而答应了下来。
“好吧,我扶你下床,抓紧我。”
“不用了,酒就在柜子里,杯子在酒旁边。我这幅模样出去只会让更多的人心生恐慌,搬个椅子过来就在这儿陪我喝吧。”
一阵沉默的亚当上校想说些什么却终归欲言又止,随即起身走向了保卢斯所说的房间中柜子,打开了玻璃和木头交错制成的精致柜门,从其中取出了两瓶从欧洲空运到前线来的上好法国白兰地,将两只透明的玻璃酒杯倒扣在了瓶口上,一手一个抓着瓶颈回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