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码的大号军靴踩过被雨水填满的泥浆小坑,湿漉漉的泥水从鞋底被接连带起洒向前方的地面。
靴子的主人步履匆忙显然顾不上身边仍旧在不断落下的黄豆大雨点,身为火车站布防最高指战员的马拉申科现在还有大事要办。
“去几个人,把那边机枪掩体里的积水都舀出来,别让武器泡在水里!动作快!”
大约是从半夜一点开始的连夜大雨噼里啪啦地下了一整个后半夜,到了天亮时分之时仍旧没有半点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倒灌的雨水积满了昨夜才临时开挖出来的各种掩体与阵地,泥浆与污水混杂在一起的横流场景足以让任何一位目睹此番情景的战地指挥官感到糟心,马拉申科也不例外。
瓢泼大雨对苏军防守产生了很大的挑战,同样也给德军原计划一早就开始的进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昨天夜里赶来支援的德军增援部队是头顶着瓢泼大雨一路赶来的。
降水量非常之大的瓢泼大雨让一路狂奔急行军的每一名德军士兵鞋子里都灌满了雨水,身上的军服和行囊被雨水打湿通透重了可能有十几斤的额外重量。
雨水从人体表面蒸发时会抽走人体内的温度,周围潮湿的空气会加剧这一过程的寒冷程度。围坐在室内有限火堆旁烤着火的德军士兵们很多都在瑟瑟发抖,前一天白天还炽热难耐的天气被一场大雨淋了之后至少降温了得有十多度。
放在平日里德军士兵们可能会夸赞这种天气终于凉爽了一些,但在筋疲力竭的漫漫黑夜,浑身上下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而在漏风环境中瑟瑟发抖的感觉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见鬼,我恨透了这该死的俄国!前一天头顶上的太阳几乎快把人烤焦,夜里一场大雨降下来就能把人冻成这幅鬼样子。征服这种苦寒之地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我开始讨厌这座见鬼的城市了。”
几名刚刚狂奔了几公里后赶到火车站内的德军士兵,正在雨夜的笼罩下在一座看起来像是岗亭的火车站小屋子里勉强烤着火。
几支毛瑟98k步枪枪托朝下枪口朝上被斜着搭成了支架模样,湿漉漉的外套就罩在上面靠近火堆更近一些的距离缓缓烘干,里面只剩下背心的德军士兵们围坐在火堆前小声低语讨论着。
“谁不是呢?我们都恨透了俄国,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元首的意志,将军们的命令,我们的命运。这就是无可改变的人生,施德尔,从我们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刻开始起就改变不了,就算你信仰上帝也没用。”
刚刚开始的斯大林格勒城区战役暂时还谈不上旷日持久,但苏军在这座城内的誓死抵抗却已经让部分德军士兵变得易怒、焦虑、狂躁、甚至是不安起来。
第14装甲军的维特尔斯盖伊姆将军被保卢斯司令官撤职了,这是已经在整个德军基层官兵中被传开的消息。
维特尔斯盖伊姆将军被保卢斯给撸了指挥权的原因只有很简单的一个,他在遭遇到苏军凶猛的反扑之后处在进退维谷的受困境地长达一个礼拜时间,差点就被那些士气高昂的反攻红军给包围了。
保卢斯前后调动了两个步兵军外搭几个零散步兵师的兵力,耗时一周才把自己手下这位得力大将连人带部队给救出来,千钧一发地避免了第14装甲军被围歼的惨剧。
但让保卢斯没想到的是,维特尔斯盖伊姆将军在向他进行当面总结时竟然把俄国人形容成不可战胜的样子。
维特尔斯盖伊姆将军称那些俄国人已经全民皆兵,连被打死的老人手中都紧握着已经磨掉了颜色的老旧莫辛纳甘步枪,第六集团军几乎不可能让这样的敌人屈服,这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巨人般城市。
保卢斯没有亲身体验过维特尔斯盖伊姆将军差点被包围时的那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