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暴风雪即便是等到了一个多小时后的中午时分也依旧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暴雪在一片苍茫的竭尽全力迈步奋勇前行,人类所制造出的最强大陆战兵器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终归还是显得如海中孤舟般国与渺小。
“已经当上团长了,这种级别的战斗还需要你亲自登车开赴前线指挥吗?”
将上半身探出车外屹立于炮塔之上注视着视野尽头的苍茫世界,耳畔呼啸着狂风飞雪的马拉申科,回想起片刻前自己向彼得罗夫政委报以的回答后仍不禁淡淡一笑。
“坐在帐篷里遥控指挥前线战局不适合我,政委同志,这您是知道的。只有待在那钢铁身躯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即便是我逝去在了这场伟大的战争之中,那忠诚的冰冷之躯也至少会给我一个钢铁的坟墓,这也是我在生命尽头来临时最终想要的归宿。”
即便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自己会生活在怎样一个家庭环境和时代背景之下,但屹立于整个世界面前而略显苍白无力的人们却依旧有权选择自己生命尽头的最终归宿。
战死在自己的座车之中埋骨于这副忠诚的钢铁躯壳里,这,便是马拉申科跨越几十年光阴在自己的生命之火尚且熊熊燃烧之时,就已经为自己的人生尽头长眠之地所给出的答案。
整整56辆1重型坦克在暴风雪中狂飙猛进的巨大动静可不是暴风雪所能掩盖的了的,那响彻心扉的咆哮发动机轰鸣声裹挟着狂风呼号的渗人混合交响乐,在不到一公里开外的德军巡逻兵听来简直是比地狱里魔鬼的惨叫声更加可怕的东西。
“伊万!是伊万们的坦克,有好多!天哪,我看不清了,简直比我们在凯旋门下阅兵的数量还多!快叫所有人准备战斗,一定要挡住他们,快!”
在绝对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对自己的战术目的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不必要的掩饰,从望远镜中看到了那些村子外围的德军巡逻兵开始惊慌失措起来的马拉申科,旋即弯腰返回了炮塔内一手抓起了无线电对讲后扯着嗓子开始大吼起来。
“所有车组最大速度,驾驶员给我踩满油门冲进那个破烂小村子里碾碎所有德国佬!赶在他们的支援部队抵达前结束一切,同志们,冲锋!”
原本在厚厚积雪中挂二档前行的1重型坦克们经马拉申科一声令下之后旋即油门踩死,深陷于脚踝高积雪之中的履带吱嘎作响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之音,以“人肉附加装甲”的形式搭乘于这些坦克外面的红军战士们赶忙扒牢了手边的依附。
几乎不存在减震系统的傻大黑粗苏联坦克一旦马力全开,简直就像是后世游乐场里的碰碰车一般能把人晃得头晕脑胀。
自莫斯科攻势爆发以来几乎一直是德军一方在扮演主动攻击者,在德军立体攻势面前只有堪堪抵挡能力的苏军别说是发起反击,就连稳住阵脚都已经实属不易,像眼下这种几十辆苏军重型坦克裹挟着随行步兵一道发起猛冲的场景,放在半个月之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低至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气候使得几乎所有的武器都面临使用困难的问题,缺乏防冻润滑油枪油的毛瑟98连拉开枪栓将子弹推上枪膛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被冻得太死的情况下甚至还要用石头之类的硬物在枪身上磕两下把糊死的冰给砸开,如此糟糕的武器使用问题是德军此前在任何一场战役中所从未遇到过的。
“该死,该死!这破枪又被冻死了!弗雷德,快帮我弄开它,快!”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给枪零件上再涂保养油,你这个蠢货就从来没听过我的劝!”
“哪里有不给枪擦油这么一说,不擦油的话枪不就”
咻
轰
炮弹破空来袭的怒吼尖啸声只消片刻便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在耳畔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