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关于林致的回忆与思念像流水漫堤般冲击着她全部的心防,洛韩一转身扑进妇人的怀中呜咽着,任由泪水横流,妇人忙扔下了手中的东西,轻轻地环着她。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林妈妈,我,我没事,可是……”
“一一,我们先回家。”
林妈妈轻轻拭着她眼角的泪,见她稍微平复了情绪,才弯腰捡起刚刚扔在地上的菜篮,一只手牵着她,一手拿着篮子,根本不给已经伸手的她拿东西的机会。
林妈妈牵着她一边向家里走去,一边轻声埋怨她,“回家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客气什么呀?”
说是埋怨,林妈妈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自从林致去世以后,她便很少再笑了。林致的父亲早逝,林妈妈并未再嫁,一人抚养林致,可上天不公,独子早逝,但林妈妈仍然坚强着,她和洛韩一说过,她作为母亲要和林致一起活着,她要带着林致的心陪伴着洛韩一,而洛韩一在她身边就像子女陪伴着她一样。
洛韩一是家中次女,她还有个在国外读书的哥哥,或许是她不明事理吧,她把自己近乎所有的亲情时间分给了林妈妈。她知道自己有哥哥,有弟弟,父母有他们在会好很多,但林妈妈失去林致之后,就只有她了。
林妈妈和她一样,往往坚强的人才更加脆弱。
阿谣听到开门的声音,冲到门口兴奋地吠着,林妈妈一开门,它就冲出来绕着洛韩一的脚步,差点要绊倒她。
林妈妈见状佯装着不悦,“阿谣,要乖。”
阿谣一直很通人性,也很听话,闻言只是轻轻地蹭着洛韩一,她感到微微地痒,便蹲下来逗弄它。
阿谣蹭着洛韩一的手心,时不时地轻轻舔她,她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林致。
林致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根本不能听到他的消息,甚至不能待在青城,她本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只会被铺天盖地的回忆所淹没,然后不能呼吸。林妈妈比她坚强,她陪着自己走出了那段日子,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
“林妈妈,阿谣六岁了。”
林妈妈一直坐在藤架下的摇椅上看着她和阿谣玩耍,听到这话时也微微晃了神。
洛韩一起身坐在林妈妈旁边,任由阿谣在她的脚边跳动着挽留,却不再看它一眼,她只是盯着林妈妈看,林致更像林妈妈,性格,容貌,声音……
“一一,阿谣它不太好。”
“嗯?”
洛韩一不禁有些疑惑,她这几年经常来,阿谣一直活泼得很,只是今年稍微沉静了些。
林妈妈有些悲戚,却又有些无奈,继续说道,“去年冬天,阿谣自己跑到了山里面,我和工作人员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它。当时它一动都不动,我简直以为自己要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洛韩一动了动唇,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想起来有一年冬天,她和林致带着阿谣进山玩雪,她给阿谣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和脚垫,那一年,林致说,下一次还带阿谣来,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想下去。
怔怔地望向阿谣,喃喃道,“那阿谣,现在?”
林妈妈叹了叹气,才继续说道,“阿谣自从那时起就不太好,我怕你担心,一直没告诉你。”
阿谣像是听懂了些许,跑过来蹭蹭林妈妈,她这才发现阿谣的脚步微微踉跄。
“今年入秋得早,青城又比漳城冷上许多,前不久看医生时,医生说,阿谣,阿谣怕是过不了冬天了,当时我还不知怎么告诉你,孩子,都是天意,所以你来了。”
听见这话,洛韩一一下子就僵住了,阿谣是林致留给她最后的回忆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不知道,原先打算和林妈妈说的话,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此时此刻,她如何提起林森沉,尽管林妈妈一直知道。
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