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心。
屋内灯烛明亮,萧风衾红着眼睛坐在楚卿芫的对面,长吁短叹。
“这些年,我们三个人何曾分开过,你这一走就没个归期,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落风,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宋那个酒鬼,就会欺负我,你不在,我可怎么办啊……”
酒菜送了过来,楚卿芫斟酒,然后举起,示意萧风衾同饮。
萧风衾红着眼睛举起酒杯“你不是从不喝酒的吗?就这一杯吧,别耽误了正事。”
今晚是秦寐语的头七,魂魄归来,是留住魂魄的最佳时机。
楚落风点头,然后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
他从不喝酒,可今晚,他需要喝一些。
酒的辛辣从喉间猛地往上窜,楚卿芫被呛得直咳嗽。
萧风衾也是一口喝完,放下杯盏,他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楚卿芫默不作声地吃饭。
他吃得很慢,很艰辛,到底是一口一口全都吃完了。
萧风衾看得心里难受,挪着胖胖的自己转过身,勾着头擦眼泪。
在云无心一直待到冷月高挂,将近子时,楚卿芫起身离开。
月光清淡冰凉,他捧着秦寐语的骨灰,双脚虚浮地走着。
今日秦寐语魂归,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到不恨苦地,也不知道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或许是回到她口中所提到的那位师父的所在之处,如若真是那般,他要到哪里寻她!
阿芄,我若是连你的魂魄都寻不到,我该怎么办……
抱着怀里的瓷罐,楚卿芫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恨苦地到处都走遍了,他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晓风残月居。
卧房没有,青竹林没有,冷梅处没有,凉亭那里也没有,楚卿芫跌跌撞撞往茭草池走去。
果然……
一片狼藉的茭草池边蹲着一个纤弱的身子!
月光如水,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捧轻薄的云雾小心地虚笼着她。
她正坐在池边的一块大石上,手里还拿着一束葱绿的茭草,两只脚落在池水里,正一来一回地晃荡着……
她心情应该很好,还低声哼着听不清的小曲。
阿芄!
是阿芄!
楚卿芫欣喜地脚步都乱了,甩开衣袖,他匆匆走了过去。
秦寐语正低头揪着茭草,对有人靠近似乎恍若未闻。
楚卿芫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来,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脸,竟然是直接穿了过去!
他的心头酸涩,目光贪婪地看着在月色之下秦寐语那清艳灵秀的面容。
阿芄,你回来了……
楚卿芫不能出声,也触碰不到她,只能直直地盯着她看。
秦寐语仍旧欢快地晃着脚玩,脚上缠上了水草,她把双脚都从水里翘了起来,水顺着她的脚掌往下落,打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水滴声,缠在脚趾处的水草微微晃动,挠的她脚心发痒,秦寐语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月光之下,纤细白皙的脚掌宛若上等暖玉,楚卿芫看了一眼,眸中闪过怜惜和疼爱,随即目光就又落在她那双氤氲着水汽一般的眼睛上,那里盛着他从未见过的笑意和俏皮,灵动清新,令他痴迷。
身子倾斜,秦寐语这才察觉到身边有人,她看到了楚卿芫先是一愣,随即立即站起身来,白皙的脚就随随便便踩在草地上。
抱着满怀的茭草,秦寐语满脸的惊喜“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师父?
她心心念念之人是她的师父,那个她……心悦之人。
心头酸涩,可也无比的宽慰,只要还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楚卿芫目光很是贪婪地在她脸上梭巡,不愿有片刻的离开,他忽然想问出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于是,他用灵力凝结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