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放诸四海皆准。
被这一身衣袍一架,秦寐语与昨天截然是两种不同的气势。
双手背在身后,秦寐语缓缓下了楼梯,一步一步朝楚卿芫走去,眸中含笑。
楚卿芫端坐在桌前,安静地看着她缓步而来。
女子身量高挑苗条,满头的青丝被高高束起,发丝垂落在背后,漾在黑色的披风之上,面容白皙,清艳绝美的面容染上一层肃杀和冷意,但她的眸中却是灿烂的,温暖的……
她一步一步,缓缓而来,像极了暗夜绽放的雪梅,红得艳丽,沐雪而来,不屈不挠。
这,才是她。
楚卿芫慢慢站起身来,目光恍惚。
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棵大桂树上,她也是这样的装束……
见楚卿芫失神,秦寐语走上前,想像十年前一般拍拍他的肩,发现这人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头,只得姿势僵硬地抬手够了够对方的肩头,抿唇一笑“是不是被我的威风吓得腿软,瞬间想叫秦姐姐?”
楚卿芫失神只是瞬间,微一垂睫,再看向她时,眸中已是一潭无波的湖面“不恨苦地有事,吃完,要立刻赶回去。”
还生气呢……
真是小心眼,还带生隔夜气的。
不恨苦地能有什么事啊?
萧风衾续弦还是纳妾?要么就是萧千夜那个花孔雀又惹是生非到处捅娄子了……
不对,算算时间,萧千夜那个花孔雀顶多也就是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垂髫小儿,是个顶招人烦的脾气臭爱炸毛的爱哭鬼。
记得当年秦寐语刚去不恨苦地,萧千夜那个花孔雀像是找到了新鲜的玩具,整天想着点子捉弄她,所有的精力几乎都发泄在这方面了。
萧风衾的夫人去世早,他对自己这个幼小失母的女儿很是溺爱,萧千夜活生生就被宠成了不恨苦地欺男霸女的恶霸。可怜秦寐语初来乍到,善解人意地不想给自己的美人师父惹麻烦,都是自己一个人生生受着。有一次,她被萧千夜骗着灌下一壶的泻药,差点拉肚子拉死了……
想着多年前那个被宠坏的小丫头背地里对付自己的那些小招式,秦寐语没有恨意,反而觉得好笑。以前别说提起萧千夜了,就是听到她的名字,自己都免不得火冒三丈。如今想起来只觉得这些小孩子之间的伎俩真是幼稚好笑。
摆在明面上的恶意又能有多恶呢。
当时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应该谁能想到,彼此的命运竟会和对方紧紧相连。
那一年的夜晚,外面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在不恨苦地的一个偏僻的近乎荒芜的旧屋里,两个人的命运被改写,一个莫名其妙赔上了性命,如花般年纪香消玉殒,成了死得莫名的冤鬼;另一个含冤莫白,终于从人人艳羡的清濯真人徒弟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女魔头……
看着面前已有一派宗师风范的男子,秦寐语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她问道“楚卿芫,你,收徒弟了没有?”
楚卿芫把包子挪到她手边“没有。”
还没有啊……
顺手拿起一个包子,秦寐语默默松了一口气。
算算自己当年遇到清濯真人,也差不多就是如今楚卿芫的这个年龄了。不过,楚卿芫这般年轻就已经得道,他这副祸国殃民的模样,估计能维持不少年。
按照相貌猜测,估计就悬了。
“你不是说我以后的徒弟一点也不乖巧听话,长得也不好看,更不冰雪聪明,没人喜欢她的吗?”楚卿芫见秦寐语瞪着他没说话,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说道,“这样的徒弟,我为何要收。”
呃……
那么久远的话了,这个家伙竟然记得一个字都不差,还真是……
“……是吗?谁胡说的啊?”秦寐语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