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到来如阿尔卑斯山的初雪一样,猝不及防又势不可挡。
在人们尚未察觉时,这个白雪覆盖的苍凉、宏伟世界下,已开始孕育新生、播撒希望。待到白雪逐渐融化,人们才陡然发现隐藏在积雪下的黑色苔癣早已一片嫩绿。
云煜心中的积雪,早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圣诞节就开始融化。
早上,她看见伊恩和菲阳手牵着手出去,到晚上他们才挽着肩膀回来。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早,来到菲阳的房间外,远远就听到里面传出令人害羞的叫声
那一刻,她原谅了霞霞,圣洁和淫贱之间不过是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
回到房间,她推开梳妆镜前霞霞的那些粉色小玩具,对着镜子,仔细描眉。柳叶眉下,肉泡眼因两个多月茶不思饭不想而下陷,露出瑞凤眼的雏形。
收拾停当,她离开房间,关门时,听见霞霞那高高隆起的被子里,窸窸窣窣。
经过圆形休息厅时,她看见厄维特的好友叙利亚的艾哈姆·贝达和哈姆德科几个人在交头接耳。自从厄维特死后,这些人就经常在一起,对她也眼露凶光。
她能理解这些人对兰尼·梅本的不友好,毕竟自己也无法和裕子成为朋友,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些真主教朋友。
她敲响了房门,两个月来她依然定时叫陈浩上课、去餐厅。
每次敲门前,她都需要深吸一口气,释放胸口的压抑。
这次她没有重复那些动作,而是畅快甚至迫不及待地敲响房门,开门后,她畅快甚至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她的所见所闻。
窗口的那个晴天娃娃,依旧在乘着从窗缝挤进来的微风摇摆,陈浩没有回头看,他低头在消化这个信息。
云煜将战果继续扩大,她用原谅和母爱光辉抚慰着憔悴的陈浩。当屋顶上厚厚的积雪‘轰隆’滑落的时候,云煜也摆脱了她不为人知的‘大补丸’身份
初春的阳光不仅给城堡带来贵宾,也让整个克莱斯特堡从冬眠中苏醒。
楼道里又开始洋溢雷格充满激情的吼叫声,随着他的声音,柯尔斯廷将抹布、扫帚扔给了比他小一届的学员们。
裕子、肯纳韦、宋慕缇查、奈特利的身影在大厅、训练厅、青石走廊晃动,飞起的魔法抹布、扫把,又撞断了大厅“双旋梯”顶上,几个月前才新换的大吊灯蜡烛悬臂。
科伦娜骂着再次用红、蓝窗帘布条,牵引蜡烛悬臂固定在镶着金边的天花板壁画下
埃弗里的飞机在巴掌大的飞机跑道上频繁起落,给雅各比娜的厨房带来了新鲜食材,人们终于告别了白水煮肉、白水煮豆考验的日子,迎着春天的味道,再次吃到鲜奶蛋糕、烤羊排、煎鳕鱼和新鲜水果,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作为克莱斯特堡的贵宾,科尔特是第一次踏上这条大理石长阶。
青灰色巨人的沧桑和厚重之气让他感叹,而那用窗帘布条牵引固定的水晶大吊灯就让他称奇了。
他和投资方鲍尔以及城堡的主人们在圆形白色大理石餐厅进过中餐后,共同迈向城堡的后花园。
还好,刚才的餐桌上并没有奥斯顿提起的意大利活蛆乳酪、墨西哥蚂蚁卵、瑞典鲱鱼罐头和中国皮蛋,可那道据说是雅各比娜新创的芝士焗羊杂也够让他倒胃口,但餐桌上长公主科伦娜却吃得津津有味。
科尔特虽然之前也知道这群奇人,可如此零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看!”
鲍尔棕熊般的手掌拍在他的臀部,他知道鲍尔不是故意的,而是因为他太高,鲍尔够不着他肩膀。
“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因为有你的到来,今年,连雏菊都比往年开得早。”鲍尔扭头又和布莱恩说“我们和奥斯顿都老了,是该给年轻人让位了。”
陪同着布莱恩的雷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