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好似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笑了一下“快,来人!快去传朕口谕,即刻宣荀夫人进宫!”
闵顺领旨,飞马出宫去了。
吴霜稍稍安下心来,依旧回里间去陪伴皇后。
少时,前朝有急奏上报,姬玄去了宣文殿。
几位太医在外间守候。
太医邹利见周围没有外人,侧身向着张永济,低语道“张兄当真见过荀夫人的医术?她真有过人的本事?连咱整个太医署都毫无办法,她年纪轻轻能治得了?可别到时反使得娘娘病势恶化,牵累了你,也连累了整个太医署。”
张永济面容肃然“我自是亲眼所见。她胆大心细,虽经验不如你我,但医理却懂得不少,法子也比咱多,推举她来试试又何妨?左不过用药中规中矩些,也坏不到哪里去。”
祝弦颔首“方才圣上雷霆大怒,差点便要降罪于我等。娘娘的病若照此下去,待哪一日……你我头上乌纱必定不保,说不定还降下重罪。
“不如让荀夫人来试一试,万一治好了,岂不皆大欢喜?圣上一高兴,我等兴许也跟着免受罪责。”
张永济点头称是。
邹利见状,不好再言,敛容沉默。
坤庆宫里的消息不一时便传至了西边的福景宫内。
聂淑妃一面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妆容,一面听着宫女红蕖回禀。
听罢,疑道“可问仔细了?当真所有太医都说没法子治了?”
“奴婢亲耳听说的,圣上还为此雷霆大怒,把那些医官大骂了一顿。”
聂淑妃半眯着一双瑞凤眼,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两边的发鬓“你说这该不该叫做天助我也?”
红蕖犹豫了一下“不过,奴婢还听说,雍国公家的胥夫人向圣上推举了大都督夫人来为皇后娘娘医治,圣上已经派闵顺去宣旨了。不知她能不能治好皇后娘娘。”
“大都督夫人?便是那个开药铺的女郎中?”聂淑妃冷笑,“整个太医署的人都治不好的,她一个小小郎中能治好,呵,可真是抬举她!”
说着,妖妖娆娆地站起身来“这时候,我该好好去安慰安慰皇后姐姐了。”
坤庆宫里,吴霜正陪在皇后卧榻旁给她讲些趣事见闻,忽听得门外传道“淑妃娘娘到——”
皇后听了,脸上微微扬起的笑容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聂淑妃一径走到里间,吴霜退到一旁,微微屈身行了一礼。
聂淑妃仿佛没看见,两道远山眉紧紧蹙拢,直直望着半倚在卧榻上的皇后,神色可谓忧心如焚“姐姐可好些了?”
皇后略略点了点头“多谢妹妹挂怀。”
聂淑妃满面戚然“姐姐可快些好起来吧。你不知,这几日圣上一心担忧着姐姐,整晚都睡不好,点了助眠熏香也不管用,常常半夜惊醒,害怕姐姐有什么不好了。
“妹妹我也担心得不得了,又不知该怎么让圣上安心,思来想去,唯有姐姐大好了,圣上心里才能踏实了。”
皇后闭了闭眼,只觉心底“腾”地冒出一团闷火堵在了胸口,灼烧得心肺生疼“妹妹服侍圣上想必也辛苦了,我这里便不劳妹妹挂心了,不然累坏了妹妹,圣上心里又得多添一份担忧。紫玞,送送淑妃娘娘。”
“姐姐,我才刚来,还想陪姐姐好好说说话解解闷呢?”聂淑妃凤眸中噙着委屈,“是不是妹妹我哪里说错了,惹姐姐不高兴了?”
皇后合上眼,默然不答。
吴霜心里颇感不悦,可又不好出言得罪,因淡淡笑道“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刚喝了药,太医说须得静养方可,还请您先行移步回宫,待过些日子皇后娘娘大好了,您再过来陪皇后娘娘解闷不迟。”
聂淑妃暗暗咬了咬牙,回身冲吴霜柔柔一笑“真是有劳胥夫人这几日一直陪伴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