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只顾盯着药方看,也不看看我?”荀起喝得微醺,朗月般皎然出尘的面庞上染了一层朦胧的红晕,嗓音醇厚绵柔,于平日的轩昂英气之中更添了几许撩人的柔情。
虞濛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柔声反驳“我这不是在看着你吗?”
“光看着就够了?”荀起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腰间,闷声闷气,“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为自己夫君宽衣。”
“知道了。”虞濛抿着嘴忍着笑意喝了酒怎么跟个小孩童似的?
虞濛为他解下喜袍,褪去一件又一件,只剩下贴身的中衣,欲扶他上榻。
到了榻旁,他却立得笔直,不肯坐下。
“怎么了?”虞濛纳闷。
“还有这件留着做什么?”荀起瞥了一眼身上的中衣。
“这件也要脱?”
荀起面无表情,淡淡反问“你说呢?”
“哦。”虞濛忙伸手去解他中衣的丝带,骤然间,心里一阵卜卜乱跳。
荀起见她这般乖顺,心满意足地躺下了,丹唇勾起一抹惬意的笑“你也快点,别让为夫久等。”
虞濛因方才修改药方时太过投入,未曾注意到他,心里略有几分过意不去,于是决定今晚对他百依百顺,免得让他新婚之夜留下遗憾“好,我马上来。”
不一会儿,虞濛卸了妆,宽了衣,十分乖巧地爬上了绣榻。只是心里仍有些许羞怯,坐在卧榻的另一端,抱着双膝,微微低着眉头,乌眸不知该往哪儿看。
床头红烛高照,金炉小篆添香,芙蓉锦帐里,一对玉人却一个低头无言,一个只顾凝望。
半晌,荀起幽幽打破岑寂“你还要我等多久?”
“我、我去把灯熄了。”虞濛说着便要下床去。
“不必。”荀起长腿往外一伸,拦住她,“到我身上来。”
“啊?那样你怎么睡?”
“你先过来。”
虞濛努了努嘴,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隔着一臂远与他四目相对。
荀起慵懒地下令“离近点儿。”
虞濛俯首凑近,荀起双臂合拢环上她后背,抬头迎上去嘬住她的樱唇,一翻身便将她压在了绣枕上。
销金帐里,顷刻间奏响了一曲鸳鸯和鸣。
真个是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团圆夜,早庆贺新郎。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
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
翌日,辰时。
窗外枝头黄莺清唱,把虞濛从。睡梦中唤醒。
她动了动胳膊,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硬朗的胸膛,不自觉往外挪了挪,这一挪才感觉到身上又酸又软。
“别乱动,再睡会儿。”荀起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把枕在虞濛颈下的胳膊收了收。
“不行,还要给长辈敬茶呢!”虞濛清了清微微发哑的嗓子。
荀起伸过另一只手,握住虞濛柔软的手指轻轻把玩“我爹平常起得没这么早。”
“可是太夫人……祖母起得很早啊!”
荀起唇角微勾“无妨,祖母知道你今日轻易起不来。”
“谁说我起不来啦?”虞濛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荀起把胳膊一弯枕在脑后,双眸含笑看着她“那你起来一个试试。”
虞濛撑起手肘刚想坐起来,一阵酸麻又袭遍了全身,“唉呀”一声反倒在了荀起怀里。
心下倍感羞愤,忍不住懊恼昨晚就不该什么都由着他来的!
那时的他对待自己简直就像饿了几百年的老虎抓住了肥肥嫩嫩的小绵羊似的!
这会儿倒好,还幸灾乐祸地笑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