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听了,起身往前堂走,一面走一面在心里疑惑上次给李二保开的那几服药应该还没服完才对,想必不是来抓药的吧?一家人都来了,难道是药方出了什么差错?
不会!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她之前虽没治过产后卒中风的病人,但也是对症下药的。
及至走进前堂,看见李二保和李父正立在店门外,李母在堂中一侧的木椅上坐着,腿上搁着一块三四尺长的薄板似的物件。
“虞姑娘!”李母抬眼望见虞濛出来了,赶忙迎了上来,“虞姑娘,我老婆子的儿媳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说能动也能喂孩子,和以前好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了!多亏你了,姑娘。
“今日我们一家人是来感谢你的!”
她回头望了一眼门外的李家父子,父子二人因灵枢阁不许男子入内,便只得在外面笑着向虞濛道谢。
李母说到此处,眼眶不禁一片湿热“要不是姑娘肯不收钱给我儿媳妇看病抓药,我儿子和我可怜的孙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我们家里穷,也拿不出什么谢礼。昨日卖了几担柴买了几尺红纸,请村塾里的先生写了几个字,孩他二叔是木匠,又找他装裱了,送来给你,区区心意,还望姑娘莫嫌弃。”
于是将手中的薄板翻过来,正面对着虞濛。
虞濛用手托着木板底部,素妙和白芍等人都围上来看。
只见大红纸上浓墨正楷写着气势雄浑的四个大字妙手仁医。
红纸贴在薄薄木板上,四周边框漆了光亮的桐漆,做工也很精细。
虞濛看了,对李母笑道“多谢大娘了,您这个可不是寻常的谢礼能比的,千金不换。我稍后便让人把它挂起来。”
李母也展开笑颜“姑娘不嫌弃就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你的事了,回家给地里除草去。”
“您稍等一下!”虞濛唤住她,将牌匾轻放在柜台上,利索地从药柜中找了两样温补的药材,各抓了一大把,分开包好塞到李母怀里,“这两种是有助于产后身子恢复的,每日熬汤熬粥时各放四五钱进去,给令子媳喝。”
李母有些过意不去“这我们怎么好收?”
虞濛笑道“您拿着,别客气。想必现下您的左邻右舍都听说了有我这么个女郎中了,以后上门看诊的定然也多了,我也要多谢您呢。您若不找我,我哪有机会显露自己呢?”
李母双手一上一下捧着两包药材,朝虞濛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姑娘了。你忙,我们先回了。”
“慢走。”虞濛走至大门边,眸光落在李家三人坐着驴车渐渐离去的背影上,嘴边漾起欣慰的笑。
“姑娘。”白芍指了指柜台处,“这匾额要挂在哪里?”
虞濛环顾了一眼屋内“挂在东壁上吧。”
“好,我去搬梯子。”白芍应声转去库房。
素妙也跟了过去。白蔻又找来了铁钉铁锤。
这时,石大石二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了门口,喊道“姑娘,要不让我们来吧!”
虞濛道“不用,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男子不得入内,不能破例。”
两人听罢,耸了耸眉头,便各自隐去。
不一会儿,木梯架好了,虞濛吩咐白芍、素妙在两边扶稳,自己亲自爬上去,将钉子敲入木壁,端端正正地将牌匾挂好。
下了木梯,她后退几步,仰头望着那端方大气的四个字,心里默念着妙手仁医,妙手仁医。
自己以后定要对着住这四个字。
正在她沉吟之时,门外走进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