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滢闻言,嘴角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温柔又温暖“是啊,他对我是真的好……我又何尝想辜负他?”
蓦然之间,喉头又酸胀起来。
侍立在旁的萍儿和荔儿也跟着难受。
萍儿劝道“大娘子,您不可再哭了,再哭会哭坏身子的。”
“是啊,大娘子。”荔儿走近前来,捏着巾帕帮袁滢抹了抹眼角。
袁滢凄然的目光移向虞濛的脸庞,心中有些不方便对熟人道出的话语此刻对着虞濛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外人,反倒突然没了顾忌,忍不住要诉说一二“夫人大约也猜出了我和夫君的一些事吧。”
虞濛轻轻点了点头在旁边听了那么多,约略也猜出了个大概。
袁滢幽幽然望向前方,缓缓开口“我和阿彰哥先前是一个村里的邻居,我们从小一同长大的。
“我爹是秀才,好吟诗作赋,也让我跟着学,我到十三四岁时,也学会了几分。
“阿彰哥很喜欢听我们吟诗,也常跑到我家去跟着学跟着念。可他做生意在行,作诗却很不通。”
说到此处,她忽然又笑了笑“他说他爱听我念诗,爱守在一旁看我写诗作对,爱听我说话;他说我总能一句话说到他心里去,他说没有人比我更懂他。
“阿彰哥十五岁时便跟着先家公学做生意,常常东奔西跑,但他每次回家一放下行李便会去我家看我,不论寒暑,不分昼夜。后来,我们彼此私下约定,此生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
“我十七岁那年,他十九岁,他便回家求父母托媒人到我家提亲了。我婆婆素来不喜他与我家来往,对此很不满意,连带着阿彰哥的姑母、婶婶等等没有一人乐意他娶我,都劝他娶个家境殷实的,往后生意上的事也能帮上忙。
“我本以为和他这辈子有缘无分了,所幸家公一向尊重家父,力排众议,同意了这桩亲事。
“但我嫁到沈家的第二年,家公因病去世了。沈家上下便只有阿彰哥一人对我好。”
虞濛静静地听着,瞧见她的脸色慢慢黯了下去。
“后来我又得了这个怪病,一直也生没个孩子,家里人越发对我不满,阿彰哥跟着承受的非议也越来越多,我看着更加难受。
“有好几次我和他说让他给我休书,跟我和离了吧,他从来不肯答应,一直在到处为我寻访医治的法子。
“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亏欠他。若不是心里也舍不得他,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哪怕去做姑子也好。”
虞濛双眸含笑看着她“大娘子若离开了,沈掌柜便从此失去了爱他懂他的人了。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若换做是我,我可舍不得离开他。”
袁滢脸上闪过一缕浅淡的笑“我也舍不得。舍不得把他让给别人。”
说到这里便没再往下说。
虞濛估计她许是心里难过,有些事不愿再提,便起身把金针收起。
收好金针,走到外间,见沈家的仆妇过来道“荀夫人,遵家主吩咐,给您和几位盛从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烦您过去看看可有什么疏忽的没有。”
“有劳了。”虞濛遂和云佩、云倩一起跟着仆妇往前面的客房去。
行到半路,迎面又碰见了来时见过的那位脸上白得像抹了生石灰粉的少妇。
“蔡娘子!”仆妇上前行礼。
蔡氏看也不看她,只稍稍摆了摆手,那仆妇便退到了一旁。
虞濛见仆妇立在一旁不走了,便也停下了脚步。
蔡氏花枝摇曳般行至虞濛面前,方才还满是高傲的面庞上瞬间堆下笑来“您便是都城里有名的荀夫人吧?我以前一听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妇,没想到你比我还年轻貌美呢!”
虞濛微微露出几许客气的笑“娘子谬赞了。”
蔡氏一双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