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疼?”丛琬慌忙跳下床,匆匆穿了两件衣裳,去旁边把几支银烛点亮,倒了一杯茶水过来,“是一直很疼么?”
“一阵一阵的。”晏颉含了一口茶漱了漱口。
丛琬找来手绢替他擦拭了嘴角,心忧道“怎会突然如此呢?莫不是毒性发作了?
“可你又没做什么不寻常的事,难道是因为你昨晚喝醉了酒?酒气催发了毒性?”
晏颉摇了摇头“我这几个月喝过好几次,之前也没这样过。”
“那为何……”
未等她说完,晏颉忽又觉一阵腥味上涌,接连呕出好几口血。
丛琬惊愕地咬紧了唇“我、我去叫人请郎中来!不、不,请花娘子来!你先忍一忍啊……”
说罢披散着一头凌乱的乌发,赤着脚丫便跑出了房门“如丝如絮……快!快去叫人请花娘子过来!就说……公子毒症发作了!”
如丝和如絮一听,慌忙爬起来,穿好衣裳,便要赶去前院。
丛琬见此时天已蒙蒙亮,又道“顺便让人去荀府和赤府请濛濛和月儿过来!”
“是!”如丝和如絮应诺,匆匆去了。
丛琬急忙回了里间找来一个痰盂放在晏颉跟前“怎么样,还很难受么?”
晏颉半靠在床头,声音低微“稍好了一点。”
见她如此忧惧,他心疼。
其实胸口还难受得紧,只是不愿看她太担忧。
丛琬捏着巾帕帮他揩了揩唇上的血渍“别担心,我让人去找花娘子了,还有濛濛和月儿也一起叫来,她们一定有办法的。
“等她们来了,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既是宽慰晏颉,也是宽慰自己。
晏颉一把抓住她的纤柔玉指,发白的薄唇轻轻扬起一缕笑意“想不到你会这么担心我?
“怕我治不好了,你就成小寡妇了?”
“不许胡说!呸呸呸!”丛琬忙捂住他的嘴,“一定能治好的!我还等着你和我吵架,和我顶嘴呢,我得和你吵一辈子,你休想这么快离开我!”
晏颉脸上笑意晕开“吵一辈子?不嫌烦?”
“那你嫌我烦吗?”丛琬双眸莹莹地看着他。
“烦死了。”晏颉淡然望着她,眼里噙着浓浓的温柔。
“哼,口是心非!”丛琬眼前骤然一片迷蒙,抬起手背一抹,笑了笑,“我知道你最爱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喜欢我,还说我烦!”
晏颉苍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尴尬,低声一笑“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喜欢你?脸皮可真厚!”
“姝儿说了,你从小就爱口是心非。”丛琬微撅着嘴,娇嗔,“怎么,我不值得你喜欢?是我长得不够貌美么?入不了你的眼?”
晏颉缓缓摇头,似是疲乏得很,想要闭上双目。
“你别睡,你听我说话,回答我啊……”丛琬依稀记得听人说过,失血过多的人若昏睡过去了,极有可能便一睡不醒了。
不能让他昏睡过去,不可以!
她急得直掉眼泪,轻轻去拍晏颉的脸“你不要睡,听见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看,还是嫌我水性杨花,伤风败俗,觉得我配不上你?啊?你说话啊……”
晏颉伸手抚上她的后颈,用力将她扣到自己面前“你好看,你最好看。”
继而,他微凉的薄唇便覆上了她那被泪珠染湿的唇瓣。
“唔,你别……”丛琬心下无奈,自己只想引着他说话,不让他昏睡,可不是想让他这样啊。
他身上还难受着,万一……
晏颉顿了一顿,似是勉力忍耐着什么,旋即又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他大约觉察到了一和她亲近,心口便发疼。
难道中了这毒便不得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