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道“连喝三个月,身子可以大有好转,不过,二少夫人原有些体虚,若要痊愈,还得慢慢进补调养。
“若想再怀上,须得一年之后视身体状况而定。”
庞夫人心疑道“如此说来,万一恢复不好,便是很难再怀上了?”
虞濛神色淡然,眼中流露着几分坚定“可能不太容易,不过坚持调理下去,依然是有希望的。”
她说的是实情,庞夫人却当她是在安慰自己,冷着脸瞥了伊氏一眼,对着庞烈轻哼“我早说了,江湖郎中的话不能信,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别说生个男娃,以后连女娃都怀不上了。”
而后又对着一众侍女仆妇严令“你们二房里的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只可让二少夫人吃荀夫人开的药,再有撺掇少夫人胡乱吃什么偏方秘方的,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崔依兰服用生子秘方一事是与庞烈商议后决定的,庞烈此时自是不敢顶撞母亲,只好唯唯称是,指了指里间“娘,我先进去看看依兰。”
“去吧。”庞氏冷冷应了一声,转而对虞濛道了句谢,吩咐下人好生管待虞濛,便先回自己房间去了。
虞濛因恐崔依兰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决定在此静候两个时辰再回府。
伊氏坐在虞濛斜对面,偷觑了她几眼,如坐针毡般犹豫了片刻,最终狠了狠心舍下颜面,起身来到她跟前,满面羞惭道“荀夫人,听您方才说依兰还有希望可以怀上,那不知到底有几成希望呢?”
虞濛感觉到她言语间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些许后怕,因温和道“这个不好说。若是放松心绪,照方服药,调理一年后,也许很快便又能有喜了。
“但若终日郁郁寡欢,坚持不下去,兴许喝上两三年的药也怀不上。”
庞氏稍稍松了口气“那好,那我以后常来劝解劝解她,让她想开些,高兴些。
“唉,这回都怨那个挨千刀丧良心的庸医,坑害了依兰!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明儿我便叫人非去砸了他的招牌不可,还得告诉其他人,别再被他骗了!”
见她满腔怨愤,声音越来越大,虞濛回头看了看里间,朝她做了个嘘声手势“崔娘子需要静养。”
伊氏连忙捂住了嘴。
之后,伊氏又低声问了虞濛几句家常,虞濛淡然回应过,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垂眸望着地面。
伊氏见她显然不喜与自己攀谈,自觉无趣,便不声不响退回到一旁等候去了。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崔依兰气色恢复了许多,虞濛入内为她切脉看视之后,未见异常,便说了些宽慰的话,让她好生将养,而后准备离开。
崔依兰吃力地扬声叫住她“荀夫人,先前家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替她向您道歉,还望您别往心里去。”
虞濛微微扬了扬嘴角“不中听的话我向来不放在心上的。少夫人安心歇养,我先告辞了。”
崔依兰见她神情如常,似是真没在意,便略略放下了心,让侍女送她出门。
从庞府出来,天色将暮,料想灵枢阁已然打烊了,虞濛便让石二直接驾车回了荀府。
到了荀府内院,听见侍女报说荀姝来了,她快步往里走,没走几步,便远远瞧见荀姝背靠在廊下圆柱上,手中捏着一根细叶茅草,百无聊赖地拿茅草缠手指玩。
“姝儿,怎么在这里待着,不冷吗?”虞濛上前拉了拉荀姝的衣袖,“去屋里坐。”
荀姝乖乖跟在她身后,一语不发。
虞濛回头打量了她一眼,歪着头笑问“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
荀姝声音闷闷然“濛濛,我、我忽然有些害怕嫁人了。”
“嗯?”虞濛疑心自己没听清楚,“害怕嫁人?你害怕嫁给游公子?”
她颇觉惊讶姝儿下月初便要与游昭成亲了,还剩不到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