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想你没有替悠悠做决定的权利。”皱眉从柯未然炫耀式的嬉皮笑脸上移开视线。窦楠垂眸看向脑袋埋在别人怀里的余卿卿。“谁都没有替她做决定的权利。”

如果是她亲口拒绝，说再也不想见他，他认了。

自此他退出她的人生舞台，只充当一个默默祝福的观众。她的喜怒烦忧再与他无关。

等待生死判决的时间哪怕多一秒，就似漫长一生。时间越久，越是煎熬。

窦楠安静看着那个心里的女孩，心却在发抖。因为它也怕，怕留不住她，藏不好她。

短暂不到一分钟，他已经设想了往后孤独余生的后半段。

也预见了余卿卿和别人在一起幸福的人生。

余卿卿推了推柯未然，想从他的怀抱挣脱，想抬起头来看看窦楠。想看看他脸上，是不是依旧堆满心疼。

余卿卿之所以能养成如今这种独立有韧性的个性。除了一部分家庭原因，绝大部分因素都来源于窦楠。

窦楠是大家族里蕴养出来的礼仪家教极好的公子哥。不仅有涵养，素质高，品性好。而且他待人接物十分妥帖，给予他们非常多的尊重。

特别是到余卿卿这儿，什么都是顺着她来。从来不会霸道地替她拿主意，做决定。

也不干涉她的任何人生选择。

她说她要当舞蹈家，尽管每次看见她满身淤青，脚上手上全是水泡老茧时都会心疼不已。可他也只是边帮她上药，边鼓励她问她想吃什么。

他默默退居后排，成为她的后勤保障。

她说她要考大，好不容易求得母亲不出国上大学的窦楠，远在首都最高学府，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只能尽心尽力替女朋友办理入学手续，送她到了学生宿舍。

从此两市往返的机票，就是他追随她的脚印。

就算是晚上想吃什么？早上想喝粥还是牛奶这种小事，他也不会依照对她的了解，就独自决定。

哪怕他通通都猜中，他依然会事先问问她的意见。

窦楠几乎没有送给过余卿卿什么惊喜，如果不算上他没有告诉她偷偷跑去她的学校之类，他对余卿卿的尊重，让他变成一个不浪漫的人。

可对于余卿卿来说，早上喝小米粥，晚上吃火锅，因为她自己可以决定，即便琐碎，但她会有种被重视感、需要感。那让她特别安心。

窦楠不是不会浪漫，也不是不想霸占她的一切。只是他越了解他心爱的女孩，就知道她心之所想。他要给她的，从来都只是她想要的而已。

柯未然瞟了眼旁边眉眼没什么变化的男人，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挣扎，不觉瘪瘪嘴。

他来这儿可不是助攻他们俩和好，怎么他这局没搅成，貌似反而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怎么这俩人都不按套路走，一个个路子比他还野？

“你这老相好，可真能白话。”柯未然凑近余卿卿扭动的小脑袋旁轻声说。“他一个人把你丢下跑那么远的时候，怎么没见问问你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