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八号公馆南门出入口时,余卿卿拨通了严骢的电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好好跟严骢谈谈。
不管是宁溪坤的事,还是卜朴的事。
临时调用的保时捷没有连入车载,严骢瞟了眼手机上的来电名字,手下没有丝毫迟疑地戴上蓝牙接通电话。
“卿卿。”
“在家吗?我回来了。”
“我在。”
“好的,五分钟就到。”
“嗯。”
严骢的声音还是那般低沉舒缓,面对余卿卿时,一贯的温柔。就好像他并没有听到余卿卿说过那些话。
可余卿卿怎能想到,此时严骢面色冷峻,在依然没有开冷气,如笼屉的车厢里汗流如注。
严骢绕行到余卿卿车前,早两分钟进了家门,将浑身汗湿的衣物去除,穿了睡袍刚走出浴室门,就听到了开门声。
余卿卿的指纹,是拍售会回来那天录入的。尽管可以随意出入严骢家,但他不在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来。
“洗澡了?”余卿卿换完鞋回头,正好与严骢的视线对上。
她记得早上在酒店他好像有洗过,回来又洗?有洁癖?话说他家是挺干净的,连一根狗毛都看不到。
不知道严骢有毛类过敏症的余卿卿,自然不清楚,每天家政都会准时来严宅打扫,不管家里有没有人住。
“正要洗。”严骢走到玄关,自然地接过余卿卿的包挂在架子上。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睡袍划向一边,半边蜜色的胸膛裸晃在余卿卿眼前。
余卿卿红着脸咽了咽唾沫,视线却没有移开,堂而皇之欣赏自家男人的美色。
“这是?枪伤?”瞅准一点,余卿卿不自觉用手指戳了戳他锁骨下两指处,一个拇指头大的疤痕。
因为余卿卿的触碰,严骢身体紧绷,有些不自在地退开一步,偏头不看余卿卿。“嗯。”
严骢的反应让余卿卿既尴尬又复杂,她悻悻放下手。“去洗澡吧。”
她看得出来,严骢不想提以前的事,她便也不问。好奇归好奇,她尊重他的。
可,普通人身上会有枪伤么?
虽然他说只要她想知道,他都可以告诉自己。但余卿卿仍希望他主动诉说他的过往。
关上浴室门,严骢挺直的脊梁瞬间有些弯曲,肩背垮塌,似被抽空了力气。
他撑着墙面,打开淋浴喷头,仰头迎接冷水的洗礼。
似乎想要以此,洗去心里倍数增加的贪婪。
想要她靠近自己的贪婪,想抱紧她的贪婪,想不顾一切占有她的贪婪。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强求更多?
应付周旋吗?
其实不用的卿卿,你不用委屈自己做更多不愿意做的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够了。
我不会奢求你对我好,我也不奢求你假装开心,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够了。
讨厌我也好,恨我也好。
没关系的。
余卿卿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电影,任它放着。低头自顾自捣鼓手机,鬼鬼祟祟密谋着什么。
时不时瞟一眼楼上,仿佛深怕严骢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