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疯狂的把头撞向天空,乌鸦从栖息的枫树上飞起,嘎嘎怪叫着盘旋。
从山上朝下望去,地上到处都是没了气息的尸体。断裂成两节的刀剑、长矛散落各个角落,血水道道汇聚成一条小河,从山石的缝隙里渗过,流入叮咚作响的清泉之中,把泉水变得腥红一片。凶猛的秃鹫从山顶飞下抓起一块不知道是胳膊还是大腿的物件迅速的逃走。
大地寂静的像是在一座停尸房,听不到喘息声,也听不到人死之前的挣扎和呻吟。
秋水剑上连一滴血都没有,干净显示雨水清洗过的天空。
一股寒彻入骨的冷意从脚下升起,丁勉站在山顶上,竭尽全力假装镇定。他不敢看场中那个干净的仿佛刚刚沐浴更衣出来的年轻男子,他怕自己会当场疯掉。
托塔手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比这更加惨烈的场面他见多了。第二次泰山之战中,魔教的疯狂更甚于现在,正魔两道的厮杀比现在更加激烈。那时他都没有怂,也没有害怕。
但他此刻真的怕了!
他怕的要死!他从来没有心底里惧怕过这样一个人,比怕东方不败,左冷禅更甚。
一个人,他喵的一个人,面对下面近三千的贼人,就这么孤零零的冲了上去,还他喵的打个照面的功夫杀了一半多!杀完身上不说受个伤什么的,连个泥点子都没有。
大哥!这是在杀人啊,不是参加宫廷晚宴。你弄那么干净给谁看!
他绝望了!甚至怀疑岳不群请他们来就是故意羞辱他!
他知道老岳知道左冷禅的并派计划,甚至以往华山派能存活下来也多亏老岳抱左冷禅的大腿。可他喵的这哪里是羞辱,这是彻底的摧毁好嘛!
丁勉已经不想说话了,他甚至想到了刘正风,想到了金盆洗手。大明的江湖太危险了,他想回家,他想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我想做个好人!”莫大突然从身后冒出一句话,“拿着我的破胡琴浪迹天涯。这江湖还是给他们年轻人吧!”
丁勉有些想笑,你他喵的想做个好人。
要不是你没管好刘正风,让他整什么劳什子的金盆洗手,哪里会有林平之拜师学艺。没有拜师学艺,老夫要去做好人嘛!老夫苦练武功几十载,难道就是为了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吗?
还有狗屁的余沧海,你他喵的杀人放火都做不利索,被一个武功不如普通青城派弟子的小孩耍的团团转,还让他抱上了华山大腿,你怎么不去死啊!
丁勉要哭了,整个世界都他喵的在帮林平之,难道他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吗!
山下的紫衣侍者也在大喊“他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吗?他就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过区区十五年?为什么连乾坤一气阵都困不住他?”他已经有些崩溃了,整整三千来人加上五仙教供奉的万蛊之王七情蛊控制,布下魔教威力最大的乾坤一气阵,都没起到作用。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像个女人的辟邪神剑轻而易举的破掉了,他们甚至都没有令他出点汗。
“你特么的叫辟邪,就真的能辟邪吗?老子就是不信,你给老子去死,去死,去死!”紫衣侍者一把摔碎了手鼓,抽出寒光剑迎了上来。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摔碎手鼓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眼耳口鼻舌五感变得非常灵敏,空气中任何一个波动立刻就能察觉并作出反应。这已经是功夫修炼到技巧的极致,想要在突破只能靠悟道。
他的剑法快到了极致,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漫天的剑光好似孔雀开屏,又好似烟花在天空开放,绚烂,美丽。
美丽的东西令人着迷!
美丽的东西也最为致命。
林平之感觉自己就像愤怒的大海上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风险。
“大拂花剑,是大拂花剑,辟邪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