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祁渺所料。三月的一天,就有人告发,军营里有人秘密策划谋反。烈王一道诏书,就抓捕了十几位将军,还免去了祁弘的大将军职位。赋闲多时的老将姜元武被任命为大将军,临时接管了军权。
一时间,朝廷内外一片哗然,很多之前举荐祁弘的官员都深感不安。朝堂之上,如同乌云压顶,人人自危,惶恐不已。
大祭司府正堂里,沈懐、王宣和祁弘三人,或坐着或站着,没有一人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沈懐一脸凝重地端坐在椅子上。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王宣,脸色惨白,一双小眼透着惊恐和不安,还不断用衣袖去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祁弘站立在另一侧的桌子前,双手握拳,满脸的怒火,瞪大眼睛望向门外,一副随时随地准备冲锋陷阵的样子。
“昨天晚上,杨泰带着人去了军营,抓捕了那十三位将军,把他们都关进了天牢。”王宣看向祁弘,“王上还下诏,由杨泰亲自审讯他们。杨泰是祁鲲的人,没事还要找出事来,这次定然不会手下留情。若是那些个将军扛不住酷刑,屈打成招,只怕会连累了二王子。”
“我又没有谋反,他们就是指认我,没有真凭实据,父王也不会相信。”祁弘怒气冲冲地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是王上容不下二王子。”沈懐冷冷说了一句。
“不可能,父王那天召见我,还说不会令我失望。这次明明就是祁鲲想要陷害我,才指使人诬告军营中有人谋反,想以此置我于死地,他好得了世子名位去。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把祁鲲的罪证送到父王面前,洗刷我的冤屈。”
祁弘说完,右手一挥,一掌狠狠地打在桌上,因为用力很猛,桌子的一角都被他的掌力劈飞出去。
“王上那日所为,不过是想稳住二王子,好暗中布局,待时机到了,一网打尽。”沈懐皱了皱眉。
王宣听他这话,恍然道:“是了,那天王上的举止言行,确实有些反常,咱家只当是他被二王子的孝心感动了,谁知他藏了这样的心思。是咱家糊涂了,伺候了王上这么多年,他心里哪会有什么亲情仁义。”
“不会的,我替父王出征,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他怎么会那样待我?”祁弘还在想着那天在宜春苑里,烈王对他说的那些话。
“王上的眼里只有权力。举荐世子,已经引起了他的猜忌,又有人煽风点火,将事态扩大,他是再容不得二王子了。”沈懐面无表情地说完,闭眼沉思。
“这么说的话,我们已经没有了胜算?二王子也不可能再上位了?可若是祁鲲成了世子,将来登上大位,以他的阴狠,决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全都得死。”王宣额头上的冷汗珠子又冒了出来。
“哼,祁鲲他休想,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决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我这就进宫去,当面向父王陈述冤屈,让他主持公道,还我一个清白。”祁弘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去了也白去,你还不明白?是王上容不得你。”沈懐忽然睁开眼睛,紧盯着祁弘,眼中露出一丝阴狠,“现如今,已不能指望王上。我们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放手一搏?”王宣和祁弘听了沈懐这话,都有些疑惑不解,四只眼睛全看向了他。
“这次王上不是没有动泸城军营里的人么?那里有四万人马,领军的魏恭曾经是二王子的部下,其余的将领也都是跟随二王子一起出征过的部下。我们只要夺取了泸城,据守城池,就足以与王上对抗。”
“你是说谋反?”王宣惊异地望向沈懐,有些不敢确信,“谋反可是死罪,要诛连九族。”
“我不能这么做,不能背上谋逆的罪名,那可是万世不得翻身的滔天大罪。”祁弘断然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