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以她那样不入流的身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应付过来的,他心里又有些酸楚。
歇息了一会,天已经全黑了下来,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担心再有杀手来,两人也不敢多作停留,起身赶路。
“我说师妹,你怎么不把马看好,那么多匹马,你就单挑了这一匹残废的来,一瘸一拐的,比乌龟爬得还慢。”李丛信大声抱怨着,这会儿,他和祁渺共乘一匹马,马的左前腿受了伤,跑不起来,只能慢吞吞地行走。
“我看你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重的伤,哪还有心思注意那些马。等帮你包扎完伤口,林子里就只剩下这匹马了。”祁渺念在他受伤的份上,倒没有和往常一样和他斗嘴,还处处让着他。
“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就没有想到先把马拴好了,再帮我疗伤啊。”
“你说,是你重要,还是马重要?”
“自然是马重要。”李丛信脱口而出,见祁渺回头瞪着他,又改口道:“我是说,我没什么大事,自然是马重要,赶路要紧。”
“哼,懒得和你说。”祁渺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李丛信见祁渺生气,眼中浮上了一丝笑意。这一路上,祁渺一直在担心他的伤势,还一直闷闷不乐,连话都很少说,他实在有些不习惯,只能没事找事说,逗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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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信师兄,你第一次亲手杀人是什么时候?”就在李丛信盘算着怎么继续逗祁渺说话,祁渺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问道。
“你是说,今天是你第一次亲手杀人?”李丛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祁渺一直闷闷不乐是这个原因。
他一直以为祁渺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的事,亲手杀人这种事,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听她这口气,今天是她第一次杀人,而且还一直为这事就纠结烦恼。
“嗯。”祁渺的声音很低沉。
“十岁吧。有次下山,和一群小混混打架,一不留神,下手重了些,打死了一个。”李丛信仔细斟酌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了人,那种惶恐、自责和不知所措的感觉,逼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足足煎熬了好几个月。若不是师父清玄真人知道了,特意开导了自己几句,还不知道会怎样,他觉得很有必要开解祁渺几句。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我一直不喜欢。可是很多时候,不杀又不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面前,我也许可以选择不去杀人,却无法选择不被别人杀。就象今天,他们来追杀我们,我们想不死都不行。”
“很多时候,我在想,如果是因为我做下的因,而得了这个果,我也认了。可这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我为什么要认?如果我认了,白白丢了性命不说,还助长了这种恶,还会有更多的人被他们杀死。”
李丛信说到这里,忽然轻笑了一声,“呵呵,佛祖都说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妹,你就当是替天行道好了。他们这种人,死有余辜,你杀得越多,救下的人就越多。就象孙叔和小怜那样的,我们不替他们杀了这些人,他们怎么活下去?”
祁渺苦笑了一下,依然沉默着,道理她都懂,可心里这份别扭,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消解的。
李丛信没有再开口劝说,他能理解祁渺此时的心情。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慢慢磨平和淡化那些留在心里的创伤。
满目山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