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飞逝如过眼云烟。
近些年来,白云山中一直有个山中女妖的传闻。
这个女妖身形绰约,能转瞬即逝,虽然偶尔有人能够看到女妖的身影,但是没有人见到过女妖的脸。
山民思想朴实,这女妖一不害人,二不为非作歹,在与不在倒也没有多大干系。
不过半山腰毕竟坐落着一间白云道观,这女妖也是胆子贼大才敢往边上凑。
一日,飞鸟正要入云,白云道观中响起厚重的撞钟声,惊得飞鸟回了林。
道观里,青石台阶的小道上,正急匆匆的走着一位道士,他眉目清秀,发髻束于顶,神色虽仍淡定自若,但脚下的步伐明显出卖了他。
路上偶遇几位刚入门的小道士,见他便低头合手行礼,“道生师叔!”
道生“嗯”了一声,拐过墙角的寒梅,进了知观的院子。
“道生,你的步履,走的太急了。进来罢。”
道生尚未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一进室内,里面紫檀升烟,蒲团上正盘坐着仪容整洁,神态大方的知观。
时光只在他两鬓写下两抹白描,他依然是十年前那位声名远播的白云山知观。
“弟子失仪了,打扰师父静修,是道生之过。”
道生朝知观行了师徒礼后,摆好衣物在知观对面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忧心?”
道生方才一直忍住的淡定神色,到了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师父,我今日见到林澄了。”
“林澄?”
知观仍是双目紧闭着,在同弟子说话,“十年前自行离开道观的一个小弟子而已,如今已是做了山民村夫吧。”
道生闻言,心中忧虑更甚,“若真是这样倒也好了,可是我今日遇见的林澄,不知修了什么邪功,修为远在我之上,弟子与他对了一招,却是招架不住。”
“哦?”
知观的声音仍是轻飘飘的,明显在等着他的下文。
“林澄让弟子回来传信,让徐道长交还当年封印有她妹妹尸体的那具棺材,否则……否则他三日后再来,必不留活口……”。
“孽障!”
知观的双眼骤然睁开,其中的精光让道生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去。
这些年来,知观日日苦修,如今的修为恐怕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林澄……你也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徐道长往日也曾教授过他课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连自己的父亲也要杀吗?我倒要看看,这个孽障要如何将我白云观杀得一个不留!传令下去,让全观子弟近日勤加练习,待三日后,由本观来亲自会一会他林澄。”
“是,师父。”道生再行了一礼,随即退了下去传达命令。
三日之后,白云观将面临立观以来的第一次严峻挑战。
道生边走着路,一边心道,最后赢得人一定是师父他老人家。
邪不胜正,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
白云山并不只是一座山。
它由好几座小山环抱成群,坐落在一起,其实是群山山脉。
此时山脚已是入夏时节,山中却仍是清凉舒爽。
枝头的桃花正在悠悠吐露芬芳,桃花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水中,山间的小溪清澈见底,送着桃花雨点点流淌。
一双莹白的小脚,此时正泡在这微寒的溪水里,也不担心寒气入体。
一大片飘落到半空中的桃花被一只抬起来的手轻轻一点,随即凝固在空中不动,然后慢慢的绕成一个旋涡状,再浓缩成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球,被泡脚的人收入怀里的花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