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南跟他的见面应该算是内部见面,所以随行的羽林军的人一个都没有,只有太子的心腹跟随,一位是太子左庶子姚珽,字令珪,年约六十许,长长的白胡须差不多将近一尺长,但是说话中气十足,乃是唐初十八学士的姚思廉的孙子。
一位是太子宾客杨璬,字慎交,年约三十许,乃是太子的姐夫,长宁公主的丈夫,观国公杨恭仁的曾孙。
一位中年道士,自称玄诚子,看着五十许,号称自己差不多已经有一百多岁了。
最后的一位,姓马名嘉勖,字休尚,年约四十许,此人无官无职,一身锦衣,言语温和热切,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李南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一股属于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马休尚,这个名字李南很熟悉,根据山海的情报显示,此人就是前内卫风部的主事,囚牛的掌管人!!
李南环视一圈,彼此见礼之后,不得不说他只对于马嘉勖生出一些亲近之感来,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搞情报工作多了,看见同行就觉得亲热?
于是彼此见礼一番之后,彼此坐定,于是就有人送上酒菜,李南于这位大唐太子的第一次正式会面,正式开始了!
菜是好菜,虽然没有上官婉儿请客那么夸张,但是也是极为难得的珍奇美味。
酒也是好酒,因为身处军中,太子也不好破例大肆饮酒,每人面前有一坛同为大唐五春的安吉“箬下春”,滋味醇厚浓烈,入口极好。
舞也是好舞,因为在军中,太子府的侍女都在营帐外随行,就算是太子宴客,也没有舞女伴舞助兴,但是自有军中男儿手持剑器舞动,银光闪闪,看着让人大呼过瘾。
但是穿越客心思不在美酒美食和歌舞上,满脑子都是礼仪官所教的礼仪,战战兢兢生怕出错。
他这幅样子落在太子眼里,后者微微一笑,随即喝了几杯之后,说了句今日之宴,不必拘礼,诸君尽兴便是。
说是这么说,但是谁会这么做?李南心里想着,又按照礼仪离席,作揖,谢过了太子的“盛情”之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呆着。
但是,还真有人这么做了。
此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伴舞的兵丁已经下去,太子宾客,驸马杨璬,亲自提着酒壶,挨个敬酒起来。
人家是驸马,自家人,所以敢这样放肆,所以李南等人也是行礼如仪的跟杨璬喝了一轮。
接着杨璬说有酒无乐,怕是不美也。
此时太子也在兴头上,于是命人奏乐,换了长安最时兴的《菩萨曲》,在杨璬的带头下,太子而后亲自下场跳起舞来。
太子都跳了,整吧!!
除了左庶子姚珽面色不愉的摇头以外,所有人都加入了其中,大家一起动脖子,扭肩膀,挥手扭屁股的。
当然,人家一个老人家,六十多了,又是名门之后,面对着老头一副担忧的神色,太子不仅不敢说什么,还要对着请罪。
在古代,活得越久越有特权,这句话真不是假的,更何况这位还是皇帝派来教导辅佐他的左庶子呢?
随着乐曲的进行,整个帐篷里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跳了一阵,又有人端上来烤羊肉和炙牛首来,于是众人这才归位,享受起美食起来。
“有点东西啊——”回到座位的李南,发觉自己面前原本几尽全空的酒坛又“神奇”的重新满上了,而且还换上了富平“石冻春”,李南不由得叹息起来。
这古代的酒宴,跟后世的某些“不超标”的宴请,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今日军中不好多饮,说一坛就是亿坛!!
难道这位杨璬就是看着坛中酒尽,故此趁机提出跳舞,顺便让仆人悄悄上来灌酒?看来能够混到这个帐篷的,都没有简单的人啊。
李南不由得把注意力从那位马嘉勖身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