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所长很快就让人拿来了一个档案袋,他先是看了一眼上面的标注,然后递给了陆无川:“有关张强自杀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档案袋里有现场勘察报告、尸检报告以及详细的记录,陆无川重点查看了那份遗书的复印件。
遗书的大概内容是,在患病初期,我曾经天真地认为还有康复的那一天。然而十多年过去了,我频繁的住院,大把大把地吃药,可病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
这十多年,我无法正常的工作,经济压力越来越大。如今步入老年,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活着只会让我越来越痛苦。所以我决定趁着还能自己动手的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我死后警察肯定要调查,所以在此特别说明,我是自杀,与任何人无关。
后事就交给卢志新帮忙处理吧。相信他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一定会送我最后一程。后事我没有要求,寿衣什么的不用买了,我就穿着这身衣服走。火化后买个最便宜的骨灰盒装里就行,骨灰盒就存在殡仪馆。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万块钱现金,我打听过,够办这事的,剩下的钱就用来存放骨灰吧。
老卢的这份人情算我欠下了,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一定会还。
房子还有三个月到期,剩下的房租就当做是赔偿吧。虽然我没死在那屋里,但毕竟也给房东添了麻烦。
屋里我都收拾过了,我的个人物品都在纸箱里,纸箱放在厨房,一进去就能看到,麻烦谁帮我扔掉,谢谢了。
遗书的最后附上了卢志新的电话号码,和他自己租住房屋的地址以及房东的电话,还有他的签名和日期。
整篇遗书的用词都很朴实,字迹也并不漂亮,但每个字都写得方方正正,看得出写这份遗书的人在下笔的时候心绪不仅不乱,反而还很平稳。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已经十分坦然,把能想到的都做了安排,甚至还对租住房的房东表示了歉意,却始终没有提及他的家人,一个字都没有。
陆无川用手机将遗书拍下来,又重新装回到档案袋里还给了江副所长,道过谢后和端末一起告辞离开。
从派出所里出来,端末问:“陆队,咱们下一步是去张强住过的地方,还是去找卢志新?”
“这离他在遗书上所留的地址不远,先过去看看吧。”陆无川说着,按下了车子的摇控锁。
张强租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开放式小区,楼体斑驳灰败,木质的单元门已经残缺,完全抵挡不着冬日的寒风。
距离他自杀已经过去一年半的时间,他曾经住的房子肯定已经另外出租,没有进去的必要。陆无川和端末之所以还要到这里来,是想跟社区和邻居打听一下张强的情况。
毕竟他在这里住过,又有着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特征,见过他的人应该还会留有印象。
社区主任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人,姓赵。
听端末说明来意后,她稍微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个人,可他去年自杀了。”
“我们知道他已经不在了,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他的个人和家庭情况。”端末说道。
“他就自己一个人,病挺重的,以前还能拄着拐慢慢走,这两年越来越不行了,出门都得坐轮椅。”赵主任说道,“至于他家里人嘛,我问过,他说他老婆早就去世了,问他孩子,他说没有。”
端末问:“那平时有没有人来看他?”
“我们社区毕竟离他住的那个楼还有段距离,平时有没有人来看他还真不清楚,至少我是没碰着过。”赵主任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去他家附近打听一下?那还有几个老住户,也许知道呢。”
赵主任带着二人来到张强曾经住过的那栋楼,敲响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