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心里打着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顾恒舟眉梢微扬,问“怎么,想直接回太傅府?”
“不不不,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沈柏连连摇头,拉着张骏跟上顾恒舟。
她连大统领府都不大敢进,怎么还敢直接回太傅府?
宅院升级成大统领府以后,从大门进来的地方多了一面一丈多高的石屏,绕过石屏,里面的布局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个木桩方便顾恒舟回来的时候操练。
沈柏紧紧跟在顾恒舟身后,快到前厅的时候忍不住凑上前小声问“顾兄,国公大人也住在这里吗?”
顾恒舟觑了她一眼,反问“我爹难道不应该住在这里?”
沈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该!
太应该了。
亲爹不跟着儿子住还跟谁住?
沈柏一颗心鼓跳得厉害,比知道顾恒舟识破她装傻的时候还要心虚。
她还记得当年镇国公从边关回来,她还没恢复女儿身,就腆着脸说她喜欢人家儿子,结果恢复女儿身以后,她倒好,一扭头就人间蒸发消失无踪,连个音信都没有,镇国公看见她只怕想立刻抽刀砍掉她的脑袋。
沈柏理亏,却也知道躲不过去,跟着顾恒舟进了前厅,低头没敢看厅里有什么人,站在角落不敢动弹,等着发落。
张骏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高门阔府,本来就挺紧张的,被沈柏影响得更紧张了,也挺直身板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门口。
顾恒舟走到桌边,见两人鹌鹑一样戳在那里,沉声问“还不过来?”
张骏抬头,看看顾恒舟再看看沈柏,没敢动。
沈柏还是没抬头,顾恒舟眉心微皱,问“又玩什么花样,想让我过来请你?”
沈柏不敢,领着张骏走过去坐下,脑子不大灵光,抬头说“顾叔叔,您别误会,这孩子是我们在路上捡的,不是我的!”
前厅一片死寂,沈柏收到两束森冷凛冽的目光。
主位空荡荡的,顾廷戈并不在这里坐着。
沈柏表情一僵,疑惑的看向顾恒舟,问“顾叔叔呢?”
顾恒舟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说“我常年不在瀚京,爹一个人在这儿住着没意思,还在国公府住,正好还能和二叔聊聊天。”
原来顾叔叔不在这里啊。
沈柏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而后想起顾恒舟刚刚说的话,刚要瞪人,顾恒舟抢先道“我只是说我爹应该跟我住,没说一定会跟我住,是你自己理解有问题。”
好像是这样没错。
沈柏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又听见顾恒舟说“而且,这是我爹,你这么怕他做什么?”
沈柏眼角抽了抽,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下人很快送上热腾腾的饭菜,三人沉默着吃完,顾恒舟把两人带到主院,一人分了一间房。
热水和干净衣服也送来,坐进浴桶里,任由热水将身体包裹,沈柏长长的舒了口气,一颗心有点没着没落。
在南襄的时候她原本已经接受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却没想到临了又见到顾恒舟,还回了瀚京。
她不回来还好,这回来见了面,哪天再没喘上气嗝儿屁了,免不了惹人伤心,想想都怪难受的。
沈柏想着忍不住抬手抚上胸口,胸腔之下,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听不出太大的异常,但这一路回京,偶尔还是会犯心绞痛,她很清楚,她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沈柏叹着气把自己扔到床上先睡了一觉。
第二天是除夕,顾恒舟一大早就进宫面圣去了,沈柏起来的时候有点晚,拉开门,两大一小都在门口守着。
顾三顾四站在门口,张骏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