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的水面上,说是水也不准确,因为她稳稳地站在上面,一点都没有下坠。
铃铛声从虚空变成从沈柏手腕上传出来。
沈柏正要低头看看,一串幽绿的光点飞来,在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凝成人形。
是寒辰。
不过他身上穿着的是两百年前,东恒国国君的玄色龙袍,眉眼之间有化不开的沧桑悲怆,不是寒辰,是两百年前的东恒国君木铎。
你来了。
木铎说,目光落在沈柏手上的引魂铃上,不加掩饰的染上悲痛。
沈柏朝他走了一步,问:你在等东方翎?
木铎点头,眼神悲痛,神情却还算平静。应该是也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沈柏疑惑的问,如果她没记错,在南襄那场灵梦中,东方翎说过,她是被寒辰唤醒意识的。
木铎叹了口气,说:那场灵梦是用你的魂灵为梦引的,原本灵梦结束,该消失的,是你。
有灵梦之力的只有东方翎,但东方翎已经死了两百年,要想让灵梦重现,只有利用诞生于灵梦的沈柏。
沈柏没有想到,那一次在南襄自己竟然已经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次了。
那个时候该消失的人是她,而她平安无事,那就是东方翎救了她。
木铎看着沈柏,幽幽的说:她果然不愿意再见我。
沈柏刚刚才见识过木铎疯魔时候冷血无情的样子,忍不住替东方翎说话:当初你那么绝情,折磨得她生不如死,还当着她的面害死了你们的孩子,她是怀着巨大的悲痛和绝望死去的,不想见你也很正常。
虽说换灵术会影响人的心神,让人性情大变,但这种事多少还是需要诱因的,如果木铎肯花心思多了解东方翎一点,就算他看出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换了个灵魂,经过朝夕相处,也该知道东方翎是什么人,不至于用那样残暴的手段对她。
不过这些恩怨已经纠缠了两百余年,沈柏作为旁观者,只窥得其中片段,也不太有资格说什么话。
她把话题拉回正题,问木铎:这些术法是你留下来的吗,你让我来这里是想让我做什么?
木铎不答反问:你想解除悲喜面的诅咒?
是。
沈柏点头,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丝期盼,东方翎对木铎下咒的时候,木铎没死,还亲眼看到了她如何施咒的,也许他会知道解决之法。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木铎就兜头泼了沈柏一盆冷水,说:悲喜面无解。
怎么可能!
沈柏不肯相信,木铎平静的看着她说:如果悲喜面可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世间忍受两百年的黑暗孤寂?
沈柏失语,片刻后想到顾恒舟,又说:那你为什么可以把悲喜面转移到顾兄身上,你可以把悲喜面转移到他身上。一定也可以转移到我身上,我愿意替他……
你愿意杀了他?
木铎打断沈柏,沈柏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木铎平静道:悲喜面的确可以转移,但必须在临死之前找到愿意继承悲喜面的人,原本的宿主才能得到解脱,这两百年来,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并且能承受住悲喜面诅咒的人。
要让顾兄摆脱悲喜面的诅咒。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沈柏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荒唐可笑的一件事。
她要杀了顾兄,不然顾兄就要一直承受着悲喜面的诅咒,不人不鬼的一直活在炼狱之中。
我不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沈柏大吼,期盼的看着木铎,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木铎神色丝毫未变,一字一句的说:没有。
沈柏感觉脑袋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劈开。思绪飞速运转,她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说:我是梦灵,我还可以为自己造一场灵梦,只要在梦里顾兄没有戴上悲喜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