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死死的挡在那位吉汗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防盾保护着他。
铮!
又一支利箭射来,这支箭挑的角度十分刁钻,正好避开挡在前面那些人,准确无误的将青铜头盔上那三支青翎射断。
青翎飘然落地,头盔上的饕餮刻纹也失了凌厉气势。
那人猛地抬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那是一个茶楼,茶楼里没有点灯,二楼一间房正对着这里,窗户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沈柏站在黑暗中,又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
被重重包围的那个人看不到她,她却将他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凶煞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一张嘴就能撕碎一切。
只是没想到会掉入陷阱,这凶煞的眼神里还夹着一丝讶异,和上一世的意气风发有些许不同。
头盔和面具将他保护得很好,沈柏这次瞄准的,是他的脖子。
周围一片纷乱,沈柏却丝毫不受影响,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
瞄准以后,没有任何犹豫,沈柏松手放箭。
利箭离弦而出,直奔那人的脖子,却在快要射中的时候,被一个人用身体挡住。
视线有瞬间被阻绝,然后沈柏听见激烈的吼声,已经发现被埋伏的敌军杀出重围来救他们的将领了。
这就是昭陵和越西人的不同。
昭陵的将领可以为了一座城,牺牲自己和手下的将士,而越西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守护自己的将领。
已经失去杀死这个人的最好时机了。
沈柏有些遗憾,却还是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
片刻后,那具尸体被推开,带着饕餮面具的将领挥舞着大刀直奔茶楼而来。
沈柏很清楚,她激怒他了。
以他的头脑,应该已经猜出这出空城计是出自谁手。
不过沈柏没有害怕,握着弓箭的手很稳,从容的瞄准,然后放箭,再搭弓瞄准。
从被埋伏的地方到茶楼其实并不远,但在发现敌军将领杀气腾腾的想要杀到茶楼,埋伏在茶楼周围的将士全都加强了箭雨攻击,一直保护着沈柏的禁卫军也都提剑上前挡住那人的步伐。
来援救那人的敌军见了。和禁卫军杀成一团,两方势力胶着拉扯,一时竟难分胜负。
那人杀红了眼,第一次体会到寸步难行的憋屈感,他大吼一声,从马背上跃起,踩着马背借力,直奔茶楼二楼,沈柏身后的两个禁卫军立刻提剑迎上去,埋伏在楼顶的将士也翻进房间抽刀上前帮忙,其他人源源不断的朝这里涌来,沈柏走到窗边,把手放到唇边,冲那人吹了声口哨。
那人动作一顿,眼神凶狠的朝沈柏看过来,分神的瞬间肩上被禁卫军砍了一剑,身体微震,却还死死瞪着沈柏不肯移开。
沈柏没有说话,眼神冷寒的和那人对视。
败局已定,城门方向传来厚重闷沉的号角声,越西敌军抵抗不住准备撤兵了。
有人大声喊“保护吉汗撤退!“
再不撤,他们所有人都要折在这里。
听到命令,越西敌军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想保护那人离开,那人握紧手里的刀,任由肩膀上的血往外涌,看着黑漆的窗户大声说“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忽炽烈,总有一天,我会砍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回应他的,是一支泛着寒光的冷箭。
沈柏始终没有说话,城门口的号角声吹了一遍又一遍,忽炽烈最终只能恨恨的咬牙,带着剩下的将士突破重围朝城门方向奔去。
沈柏拿着弓箭转身下楼。沉声吩咐“清扫战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说完从茶楼后院找了马骑上,一个禁卫军赶来,沉声说“城外西南方向有火光和浓烟,世子殿下成功找到越西敌军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