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冻伤是个精细活,颔首点点头,认真记下大夫叮嘱的注意事项,让玄音和扉靡送大夫回医馆,顺便再多抓点药回来。
等人走了,沈柏把门关上,拿了纸笔写字问苏潋秋:小秋姑娘是从什么地方到漠州的?今日看上去如此狼狈,可是路上遇到了歹人?
沈柏模样清俊,衣服看着也很华贵,却用纸笔写字,苏潋秋飞快的抬眸,又惊又怕的看了她一眼。沈柏温和的笑笑,写下解释:小秋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前些日子舌头受了点伤所以暂时不能说话,再过些时日就好了。
苏潋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似乎对自己的揣测感到很惭愧,紧张的道歉:对……对不起,我不该乱想贵人的。
苏潋秋看上去还是很害怕,沈柏的心情也很复杂,这会儿也不想追问太多,索性写道:我叫沈柏,是当朝太傅沈孺修的嫡子,奉谕令到漠州治理水患的钦差,目前住在州府府上,小秋姑娘先随我到州府府上住着把伤养好再说吧。
沈柏直接表明身份,苏潋秋看着纸上的字句,眼睫不住颤抖,过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想起身行礼,沈柏虚扶了她一把,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多礼。
苏潋秋再抬眸看她的时候眸底泛起盈盈的水光,哽咽道:小秋谢沈大人搭救之恩!
沈柏温和的笑笑,带着苏潋秋下楼,把马车让给她一个人坐,自己则带着慕容轩骑马跟在后面,瞬间从钦差大人变成护卫。
慕容轩和沈柏认识的时间不过短短两日,对沈柏还不算完全了解,却也直觉这不该是沈柏的行事风格,故意觑着沈柏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该不会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你才对人家有非分之想,你们全家都对人家有非分之想!
沈柏不理慕容轩,到了州府大门率先翻身下马,考虑到苏潋秋脚上的冻伤也很严重,打算让府上的下人找竹椅来把苏潋秋抬进去,然而刚进门就和魏巡面对面撞上。
魏巡走得很急,表情有些上火,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身体不好,撞到沈柏以后,踉跄着后退几步,竟然一屁股摔在地上,门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紧张的问:老爷,您没事吧?
魏巡推开门房,急切的冲到沈柏面前问:大人今天去城里买东西了?
他今天处理了不少公务。回家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听到账房说府上来了一大堆要账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五百两银子。
四五百两银子魏巡是能拿得出来,但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自己前年过四十大寿的时候办三天流水宴都没花到这么多银子呢。
魏巡不止肉痛还心绞痛,见了沈柏却还要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期盼沈柏否认,其实没有花这么多钱。
然而事与愿违,沈柏坦然点头,她今年就是去买东西花钱了。
魏巡咬牙,正想说点什么,玄音和扉靡抱着药包和各种各样的补品回来,慕容轩也扶着苏潋秋进门。
玄音对沈柏说:大人,按你的吩咐全是拿的最好的药,加上诊金一共八十两,票据一会儿交给账房吗?
玄音虽然是面朝沈柏说的话,但这些话却是让魏巡听的,沈柏又没带账房来漠州,诊金自然还是要记在魏巡头上。
魏巡不好直接发火,眼神冷厉的看向苏潋秋,苏潋秋吓得往慕容轩背后躲了躲,沈柏挡在魏巡面前,阻绝他的视线,挥挥手示意慕容轩他们先回北院。
等人走了,沈柏把魏巡拉到前厅,用纸笔写道:今日高兴,我便多花了点钱,这点钱在瀚京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原打算先让魏大人垫付,然后写信回家让人双倍奉还,不过方才看魏大人好像很不开心,那还是算了吧,这几日我都不花钱了,还是等家里把钱送来了再说。
瀚京是昭陵的国都,遍地都是权贵和有钱人,几百两银子的确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