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遇刺这件事就有些棘手难办了。
沈柏很快就看完了折子上的内容,连背后的利害都分析得一清二楚,但她一直低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生怕漏掉了上面任何一个字似的。
这个折子是李德仁今天一早送到恒德帝案上的,姜德安和李德仁留下来就是为了跟恒德帝商量此事,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恒德帝竟然会召来沈柏,还让她看这个折子。
两人眼底都有疑虑,却很沉得住气,等着看沈柏有什么高见。
恒德帝问沈柏: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恒德帝问完让宫人拿了纸笔给沈柏,沈柏在纸上写道:要解决此事,一要钱,二要人。
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姜德安和李德仁暗暗翻了个白眼,恒德帝极有耐心的问:钱从何来?何人可担此重任?
沈柏没有犹豫,在纸上写道:钱可先从兵部抽借军饷,沈柏斗胆。想包揽此任,最多一个月,便能让灾民重建家园,再不受水患侵扰。
军饷是国之重器,国库再怎么亏空,每年的军饷都是会提前准备好的。
沈柏刚把这些写出来,姜德安便站出来反对,说:陛下,军饷不能动!
姜德安先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后仔细分析:这几年越西人总是蠢蠢欲动,侵扰边关百姓,将士们驻守边关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军饷还不能得到保障,只怕会寒了这些将士的心,昭陵乃泱泱大国,怎么能沦落到挪用军饷赈灾的地步?
姜德安语气沉痛,活似沈柏不是要拿军饷赈灾,而是要让世人都知道昭陵国运衰弱,叫人瞧不起似的。
但这是昭陵的国事,只要他们不说,谁会知道赈灾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老狐狸,就知道夸大其词,为了脸面什么都不顾了。
沈柏暗暗翻了个白眼,又在纸上加了一句:此番赈灾,至少需要白银十万两,沈柏回京之日,可带回白银三万两,剩下七万两,若陛下肯任命沈柏为灵州州府,今年秋收,灵州上缴的赋税可填补此空缺。
沈柏不仅要自告奋勇包揽治理水患的活儿,还想趁机要灵州校尉一职。
姜德安被她的胆大妄为惊得说不出话,李德仁忍不住厉喝一声:黄口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德仁吼完沈柏,并不和沈柏争辩什么,而是看着沈孺修冷笑:太傅一生正直严明,怎会教出如此狂妄自大的后人?他才十四岁就敢觊觎灵州州府一职,及冠之后岂不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孺修这些时日被沈柏弄得心悸失眠,好些时日没怎么睡好了,这两天总担心她在冬桂节会闯出什么祸事,今日听到四皇子遇刺已是隐隐不安,看见沈柏提出的要求,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孺修木着一张脸没有回答李德仁,御书房安静了片刻,恒德帝问沈柏: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件事?
沈柏毫不犹豫的提笔写下:沈柏愿立下军令状,若一个月之内不能治理好漠州水患,愿受极刑,五马分尸而亡。
灵州州府一职暂且先不提,治理好水患才是要紧的。
这个折子是李德仁呈到御前的,他的目的就是让恒德帝权衡利害,收敛一点动姜李两家的心思,却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沈柏来。三言两语就要把这件事解决了。
不管沈柏是吹牛还是有真本事,这个功劳不能就这么被截走,李德仁上前一步说:陛下,水患已发,牵连的是成百上千的百姓性命安危,若是儿戏只怕会折损陛下的威名,请陛下三思!
李家掌管农业和赋税,是昭陵目前最重要的世家大族,李德仁的话分量很重,恒德帝面露犹豫,沈柏在纸上写道:丞相说得有理,治理水患是造福一方的好事,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我愿与丞相各出一个解决方案让陛下抉择,谁的方案更好便用谁的,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