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掀开衣摆跪下说:是儿子擅作主张,给国公府添麻烦了,请爹责罚!
顾廷戈没有动怒,眸色晦暗的看着顾恒舟,说:你很关心沈家那小子?
顾恒舟眼眸微闪,从这一番对话确定沈孺修并没有告诉顾廷戈沈柏是女儿身,犹豫片刻道: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的人,她和儿子的性格看上去截然相反,实际上却有很多相同之处,她表面吊儿郎当不着调,实则心怀天下,儿子……想和她做朋友!
最后一句话顾恒舟说得很慢,有点艰难。
他在向顾廷戈承认他对沈柏有好感,但同时又听从理智把他和沈柏的关系定义在朋友层面。
他已经隐隐感知到沈柏被指凤为凰这件事很不简单,也许不是沈柏和沈孺修想隐瞒这个秘密,而是上面有人逼着他们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
上面有人需要沈柏以男儿身面对世人。
那个人会是谁呢?
和先皇后关系密切的人一个手指都数得过来,顾恒舟不想想得太深。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顾廷戈一下子就听出顾恒舟语气里的隐忍克制,他还不知道沈柏是女儿身,只当顾恒舟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而有所忌讳,毕竟能让他这个儿子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没有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顾廷戈心绪陡然一下子变得很复杂,原本回京之前他还期盼着能给顾恒舟定一门不错的亲事的,到底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回京以后,恒德帝也跟他提了这事,回家看见顾恒舟长得这么好,有责任有担当,容貌才华也都拔尖儿,就连沈家小孩儿那日在画舫上说出喜欢顾恒舟这种惊世骇俗的话,顾廷戈也没把沈家这小孩儿放在心上。
这会儿顾恒舟跪在他面前,亲口说从来没遇到过像沈柏这样的人,他作为老父亲这颗心,一下子有点痛还有点凉。
他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被一个臭小子吸引上了?
顾廷戈心梗,叱咤疆场数十年,不管面对多少敌将都未曾变色的脸有点绷不住,半晌捂着胸口对顾恒舟说:你先下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顾恒舟应了声是,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听见顾廷戈说:行远,爹膝下只有你孩子,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开心快乐,但有些事,你还是要有分寸。
顾恒舟没有回头,沉沉应道:我知道。
顾恒舟回了荆滕院。沈柏喝了药还一直喊冷,春喜又找了床被子过来。
顾恒舟记得沈柏之前在月湾来葵水想要汤婆子取暖,便对春喜说:灌两个汤婆子来。
春喜惊愕道:沈少爷是男子,也要用汤婆子吗?她好像记得汤婆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姑娘家来葵水的时候用的。
顾恒舟没用过这种东西,见春喜这么意外也知道这个要求不大合理,正想让春喜退下,顾三在外面说:世子,太傅从府上调了两个丫鬟过来照顾沈少爷。
顾恒舟说:让她们进来!
茶白和绿尖应声踏进屋来,两人看见顾恒舟俱是惊诧,没想到睦州城里的顾护卫,竟然是镇国公世子。
不过两人到瀚京以后胆子练大了不少,如今都进了国公府见到世子殿下了,殿下还是个熟人,这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很快压下异样,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齐声道: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两人换了太傅府的丫鬟衣服,将娇软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褪去脂粉浓妆,没了清韵阁的俗媚风尘气,也是清丽安分的良家姑娘。
两人是沈柏从睦州带回来的,也在太傅府伺候了沈柏几日,比春喜了解情况,照顾起人来自是更好。
顾恒舟让春喜退下,对茶白和绿尖说:你们少爷背上有伤,身子也不舒服,很是怕冷,你们想办法好好照顾她。
顾恒舟说得很隐晦,茶白立刻听出沈柏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