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有这个闲工夫关注她这个小小的探花郎了。
沈柏恭恭敬敬行礼:沈柏拜见四殿下,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稠没急着让沈柏起身,目光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打量着她,像是在看自己刚到手的宠物。
良久,赵稠兴致盎然道:沈少爷在太学院的时候名气就挺大的,本皇子还以为是沈孺修这个老古董教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有趣的人物。
沈柏保持着行礼的动作没敢直起身,温温和和道:四殿下谬赞,沈柏愧不敢当。
这怎么能是谬赞呢,沈少爷可是有真本事的人,不然怎么能争取到和皇兄一起微服出巡的机会?赵稠幽幽的说,命令沈柏:把头抬起来!
沈柏抬起头来和赵稠对视。
之前在围场摔了腿,回宫之后赵稠将养了月余,不仅没瘦,还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圈,腮帮子都鼓起来,倒是比之前看上去和善了不少。
赵稠也仔细看着沈柏,秋猎那次,他只是听说沈柏在太学院轻薄了顾恒舟,把她当成乐子,想当众让沈柏下不来台,没想到被沈柏轻易化解,坠马伤了腿,他是从宫人嘴里听说后来发生的事,知道沈柏把姜德安这个太尉都逼得在御前对峙,才开始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
紧接着沈柏就和赵彻一起去东恒国了。
赵彻离宫这件事做得相当隐秘,连赵稠都是在四五天之后才得到的消息,他震惊于自己这个皇兄竟然有胆量微服出宫,还是去千里之外的东恒国,然而让他更惊讶的是,赵彻只点了周珏和沈柏两个人随行。
周珏好歹是瀚京校尉周德山的儿子,是武将之后,沈柏算什么呢?为什么皇兄要带上他?
如今面对面对视着,赵稠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身材瘦弱,容貌清俊,一双眼睛虽然黑亮明澈,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便是知道沈柏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赵稠也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直白的问: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皇兄看中的?
沈柏:……
四殿下,你和顾恒修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吗?脑子里的筋这么直你怎么还敢图谋不轨?
沈柏无语,毫不谦虚的说:可能是太子殿下觉得我脖子上这颗脑袋比较好用吧。
你觉得你自己是聪明人?赵稠冷声问,不等沈柏回答又阴恻恻的说,再好用的脑袋,搬了家以后也只能给人当球踢,你说对吧?
赵稠的话里含着凛冽的杀气,沈柏点点头,平静的说:四殿下说得有理,但我好歹也是通过殿试的探花郎,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让我脑袋搬家吧。
她身上有功名,马上就能入仕,再不济背后还有个太傅府撑腰,难不成还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沈柏语气平和,没有一点慌张害怕,赵稠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殿里靠窗的一个幽绿的花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知道那是什么吗?
沈柏摇头,赵稠抓起面前的碗砸过去,花瓶被砸得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碎裂成渣,碎片绷溅得到处都是。
沈柏眼皮一跳,听见赵稠满是冷寒笑意的声音:这是本皇子十周岁时,皇祖母赐的花瓶,昭陵第一任皇后用过的,是绝世孤品,现在被沈少爷打破了,沈少爷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