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点。
姜琴瑟面上覆着薄纱,表情看不真切,但语气和眼神都表达着抗拒。
沈柏知道她在为什么别扭。一点也不在乎,厚着脸皮把手里的伞往姜琴瑟那边又举了一些,好心劝道:我知道姜小姐不待见我,但你自己的身子总要爱惜着,你先下马车站稳,然后我就走,行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柏脸上都快笑出花儿来了,话里话外又都是为姜琴瑟着想,姜琴瑟向来冷矜大方,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憋着气下马车。
小丫鬟拿了一把伞给她,姜琴瑟接过撑开,这伞也很漂亮,伞面上画着非常有意境的泼墨山水画,伞柄上雕刻着精致的锦鲤,伞下缀着两颗红豆,绦穗轻轻晃动,衬得姜琴瑟的手也纤细好看。
到底是第一才女,果然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沈柏暗暗在心底嘀咕,不用姜琴瑟提醒,乖乖把伞收回来,退后三步,有礼道:姜小姐慢慢来,我就先走了。
沈柏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小丫鬟从车里拿了礼品下车,好奇的问姜琴瑟:小姐,这位公子是谁呀?怎么小姐看着很不待见他的样子?
姜琴瑟眉眼冷寒,低声呵斥:不该你问的事不要问,不然以后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小丫鬟还记得之前那个被杖毙的姐姐,吓得低下头去,一个劲儿的认错:请小姐恕罪!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姜琴瑟抬手示意小丫鬟停下,提步走进国公府。
昨日她下过拜帖,门房直接将她引进大门,却不是去东院,而是去了西院。
绕过曲曲折折的长廊,姜琴瑟最终被带到叶晚玉和顾淮谨的院子。
顾淮谨上朝去了,下人直接把她带进去,门口早有丫鬟候着,见她来,立刻把门推开,叶晚玉欢快的声音立刻传来:瑟瑟来啦!
姜琴瑟收了伞立在门口,从丫鬟手里接过礼品走进去。
屋里出奇的暖和,点了一盆火,那碳极好,一点烟都没有,是蕲州上贡的雪碳,产量极低,一年不到两百石,除了皇室宗亲,只有几位大臣能分得一点。
去年姜德安得了五石,父兄一分,姜琴瑟只得了一点,只在最冷的时候用来待过客,没想到叶晚玉这么早就用上了,可见陛下每年给国公府的赏赐有多丰厚。
姜琴瑟眸光微闪,摘了面纱,面上浮起笑,柔声道:又来叨扰夫人了,真是不好意思。
叶晚玉连连摇头:哪有什么叨不叨扰的,我成日在家也没什么事干,有人陪着说说话是极好的。
姜琴瑟地位高,叶晚玉虽然是长辈,却不敢慢怠,早早让人备了果茶零嘴,见姜琴瑟手里拎着礼品,下意识的就想接过,嘴里不住道:瑟瑟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带什么礼啊。
姜琴瑟由着叶晚玉把东西接过去,然后才道:这是晚辈托人抓的药,听说镇痛祛湿的效果很好,昨日世子殿下说镇国公身上有旧疾,气候一湿寒就会疼痛难忍,晚辈想着兴许能用上,便冒昧送过来了,有劳夫人熬给国公大人喝着试试,若是有效,晚辈必将药方奉上。
又是给大哥的?
叶晚玉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却还是热切道:瑟瑟有心了,我稍后就让人熬一碗给大哥送,外面下着雨,中午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晚辈尚未定亲,登门已是冒昧,断不该再留下来吃饭。姜琴瑟温笑着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晚辈送药只是为了感激世子殿下之前在围场施以援手,夫人不必让旁人知道是晚辈送的药来。
姜家大小姐是瀚京第一才女。有着自己的矜持和骄傲,若是她亲自送药的事宣扬出去,只怕整个瀚上京的人都会笑话她上赶着想嫁给顾恒舟。
上姜家提亲的人都快把姜家的门槛踩烂了,向来只有她挑人的份,哪能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