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舟这些都是自己上一世跟花楼的姑娘们学的,故作不知,诧异的问:这个还需要学吗?我看到顾兄,想让顾兄舒服,就无师自通那样做啦。
若她是男子,这话还有三分可信度,但她是女子,在这方面根本没有无师自通的本事!
顾恒舟高高扬手,冷声威胁:我不想听假话,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屁股确实很疼,沈柏想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吧,顾兄,其实我之前偷偷去逛过一次揽月阁,看见过阁里的姑娘伺候人。
啪!
这一巴掌顾恒舟用了十成力道。
沈柏被打得苦了脸,委屈的问:我真没撒谎,顾兄你怎么还打我啊?
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不好好待着还一个人偷偷跑去逛花楼,打你都是轻的!
顾恒舟有些气闷,想到之前沈柏带他去揽月阁熟门熟路的样子,根本不相信她才偷偷去过揽月阁一次。
揽月阁虽然多艺伎,但也有很多做皮肉生意的,沈柏一个人去,不知道看了多少腌臜事,想到她可能也看过其他男子的那物什,顾恒舟就觉得浑身气血翻涌。甚至疯狂到想要挖了沈柏这双被污染了的眼睛!
顾恒舟不理会沈柏,直接落掌,沈柏被打得来了脾气,刚要骂人,顾恒舟又抢先一步捂了她的嘴,语气沉沉如山雨欲来:身为太学院的学子,不好好修身养性学习课业,竟偷偷跑去烟花之地,不尊师重道,这是替夫子教训你的,身为女子,不循规蹈矩,离经叛道,这是替你未来夫君教训你的。
顾恒舟是真的生气了,语速很快,巴掌也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落下。
沈柏又疼又委屈。眼角流出泪来。
热腾腾的眼泪滴到手上,顾恒舟愣了一下,只当沈柏又在演苦情戏耍花招,语气冷沉的问:你不服?
沈柏不摇头也不点头,连哼哼都不哼哼了,就默默地流眼泪。
这和她平日的性子相差很远,顾恒舟皱眉,过了一会儿慢慢放开她,沈柏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还是不吭声。
刚刚还说自己不会像别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人,这会儿就不管不顾的哭起来,说出来的话哪有一句可信的?
顾恒舟腹诽,知道沈柏不是小少爷而是货真价实的小姑娘以后,猛然把人弄哭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硬邦邦的说:不许哭!本就是你言行不当做错了事,还有脸哭。
你说不哭就不哭。那小爷不是白挨揍了?
沈柏不仅要哭,还在蹬着腿蹦跶:我又没去花楼睡姑娘,只是觉得好奇想看一看,怎么就不行了?
顾恒舟挑眉: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沈柏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我怎么没理啊?就算我是女子又怎么样?凭什么你们男人就能花天酒地,我只是去看看就不行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柏不仅理直气壮,还要倒打一耙,顾恒舟眉心挤出川字,没见过比沈柏气焰更嚣张的人,思忖了一会儿试图跟沈柏讲道理:这世上有许多沉迷酒色的男子,但也有洁身自好的,你若是不蠢,就该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顾恒舟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一丝嫌恶。
沈柏愣了一下,想起旧事,胸口涌起窒闷。
她承认揽月阁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那里面的男子大多会露出可憎的面目和丑陋的欲念。那地方更像是一面照妖镜,能够照出这俗世的浑浊污垢。
洁身自好如镇国公、如她爹沈孺修还有顾恒舟,他们都不会去那种地方。
但恰恰只有到了那种地方,才能见识真正的污秽和悲凉绝望,也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人间疾苦。
沈柏止了哭,平静的说:顾兄,那地方是脏,可那里面的姑娘原本是不脏的,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卑贱的活着,逼着自己对所有人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