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回答得毫不犹豫,顾恒舟拉着马缰绳的手微微用力,太子身边向来不缺人保护,用得着沈柏这个太傅独子上赶着以命相护吗?他到底能为多少人豁出命去?
顾恒舟周身的气压变得冷沉,沈柏没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见他手上还缠着她的汗巾,关心的说:顾兄,时辰还早,要不你先下马让我帮你把药换了?
顾恒舟抬眸睨了她一眼,拒绝:不必,自己好好待着!说完调转马头到另一边去了。
沈柏伸长了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凑到黑棕马耳边嘀咕:你看他就是这么个人,小爷好心帮他换药他还不领情,上一世他哪次从战场上回来不是小爷帮他包扎的伤口,他这个时候怎么跟小爷这么生分?
黑棕马扑棱了两下耳朵,瞪着琥珀一样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沈柏,沈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罢了,谁让小爷比他多活这么多年呢,就让着他一点吧。
昨天已经祭过天了,今天的仪式要简单很多,一炷香后,赵彻结束仪式来到沈柏身边。
他今天和顾恒舟一样,穿了一身墨色劲装,不过衣服上面是大片金丝绣的祥云和四爪真龙,尽显皇家威仪。
赵彻没跟沈柏说话,接了马缰绳直接上马,沈柏也利落的翻身上马,刚坐好,恒德帝便摔碗为号,宫人吹响狩猎的号角,所有人同时夹了马腹策马冲进围场。
狩猎虽然最终看的是个人猎得猎物的多少,但并没有明确规定这些猎物一定要是本人亲自猎得,可以多人合作,也可以从别人手里掠夺,不管用什么法子,最终呈到御前的猎物足够多或者足够强大就能获胜。
进入树林,所有人很快各自分散开来,唯有沈柏一直紧紧跟在赵彻身后。
赵彻的速度没有降下来,还在一路疾行,林中的树木枝叶还很繁茂,外面刺眼的烈日在树木的遮掩下变成一束束细弱的光晕。落在赵彻身上,如同精灵在不停地跳动,沈柏却明显感觉到赵彻身上冷锐、强横的储君之气正在一点点释放出来。
他今年才十九岁,对昭陵和帝位还有很多美好的期望,他想做一个明君,如果可以,他还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君王。
十四岁的身体到底太弱了,沈柏要跟上赵彻有点吃力,等赵彻放慢速度停下来,沈柏两只手都被马缰绳勒破了皮,左边脸颊火辣辣的,刚刚在路上被一条树枝抽了一下。
赵彻坐在马上,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完全停下,眼眸比之前更亮了几分,扭头看着沈柏:知书受伤了?
沈柏歪着脑袋,满不在意:不碍事,男子汉大丈夫,行于世间哪能有不受伤的?
赵彻似笑非笑:你在太学院若能再认真一些,便可免受这皮肉之苦。
要是老天爷让小爷重活到娘胎里,小爷非练成绝世武功亮瞎你们的眼!
不过殿下你都十九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沈柏腹诽,面上却没敢表现出来,拱手认认真真的说:殿下教训的是,此番回去,我一定勤学苦练,不叫殿下失望。
赵彻话里有话:有期望才会失望,知书觉得本宫现在对你的期望是什么?
这话不好回答,沈柏却没有为难,眼睛亮起来,勾唇道:殿下起早忙了一上午应该累了,山里环境清幽,还有很多好吃的,依我愚见,今日不宜捕猎,当找一处临水的地方稍事休息,再做些美食补充体力,才不辜负如此美意!
又往林子里走了一段,林中草木越来越茂盛,没办法骑马前行,只能牵着马往前走,两人走了约一刻钟的时间,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
溪水清澈见底,怡人的凉气扑面而来,赵彻眉头微松,沈柏环视一圈,找了一个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搬了两块石头铺上新拿的汗巾对赵彻说:太子殿下请坐,您先喝点水休息一下,我看看周围都有什么吃的。
沈柏说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