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走出一段距离,沈柏压低声音问顾恒舟:顾兄可好奇二少今夜包下大船要宴请谁?
顾恒舟已经知道沈柏行事的套路,微微皱眉:你又想做梁上君子做隔墙窃听之事?
沈柏眯着眼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狸:顾兄怎么说得如此难听,朝中局势复杂,二少涉世未深,难免会被名利迷了眼,顾兄这个做兄长的,也该多关心关心他。以免他走了歪门邪道,给顾家门楣蒙羞不是吗?
沈柏把这事粉饰得理直气壮极了,顾恒舟若是不跟着她去偷听,那才是冷漠无情,放任自家兄弟走歪路不管。
顾恒舟说不过她,加上心底也有疑虑,便和沈柏一起上了一只不起眼的小舟,待到夜幕降临,才趁着无人注意跃上那艘大船。
大船有两层高,下面是雅致的包间,上面是两个四角凉亭,摆着黄花梨木做的桌椅,夜风徐徐而来,带着清凉的水汽驱散白日的灼热。
船上只有几个伺候的小厮丫鬟走动,顾恒舟很容易带着沈柏到最大的包间屏风后面藏起来。
两人刚藏好没多久,顾恒修便领着三个护卫走进来,顾恒修神色严肃,递了眼色,三个护卫便开始搜查包间,没想到他这么警惕,顾恒舟下意识的抱紧沈柏,正想另外找地方藏起来,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穿着玄色华服的少年。
这人名叫姜映楼,是太尉姜德安的养子,也是沈柏的老熟人,上一世他在朝堂之上和沈柏几次交锋,仗着有姜家做靠山,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沈柏在他手上吃过不少闷亏,不过新帝继位后没多久,沈柏便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本参得他丢了官位,流放出京。
没想到顾恒修竟然和姜映楼这样的人有来往。
姜映楼墨发高束,戴着一条银色双龙戏珠抹额,五官俊朗,肤色偏暗,腰间配着一把雕猛虎攒宝蓝玉石的宝剑,唇角微扬带着一起风发的笑,不屑的轻嗤出声:我们都见了多少次了,顾少爷还在怕什么?
都是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被这么一说,顾恒修脸上浮起羞恼的红晕,不想显得自己畏畏缩缩太胆小,顾恒修抬手让护卫出去,温声说:昭陵自古不许结党营私,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姜映楼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是满满的嘲讽:顾少爷如今连功名都未曾考取,算什么结党营私?
这话戳了顾恒修的痛处,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虽然是二房的嫡子,但他爹只是五品官员,性子又颇为清傲,平日和朝中其他官员没什么来往,因此没有资格进太学院进修。
顾恒修一直觉得,连沈柏、周珏之流进了太学院都能在小小年纪考取功名,定然是因为历届科举考试的阅卷官都是太学院的人。
他这样没能进入太学院的人,想要考取功名实在是难于登天。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顾恒修直接切入正题:姜兄今日为何要约在这里与我见面,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姜映楼笑得意味深长:自然是有好事要说。
好事?
顾恒修心头一跳,见姜映楼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按捺住激动,让人送来丰盛的酒菜,等菜上完,顾恒修吩咐其他人不要来打扰,亲自给姜映楼倒了一杯酒:姜兄请用。
姜映楼姿态高傲,坦然受了这杯酒,啧啧出声:好酒!
顾恒修又帮姜映楼满了一杯,姜映楼没急着喝,幽幽道:明年春试,我义父会是主考官。
顾恒修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睛发亮,控制不住的问:当真!?
姜映楼夹了一粒油酥花生丢进嘴里咬得嘎嘣脆,冷嗤:明日四处都会发出告示,我骗你做什么?而且你不要激动,义父虽然是主考官,但也不会偏袒于你,你若没有硬本事,也只有名落孙山的份!
姜映楼一盆冷水泼到顾恒修头上,顾恒修压下兴奋点点头: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