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饿死了。
沈柏懒懒的说,房门被推开,进来除了平日伺候的小厮,还有个穿着太傅府家丁服的白净少年,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身子骨比沈柏壮实多了。面相一看就是个忠厚可靠的。
沈柏自小就不怎么和人亲近,沈孺修给她配了小厮,但那小厮也只是守在院子里,没有沈柏的允准,不得进入她的房间。
这个小孩儿是个生面孔,怎么敢直接进来?
沈柏噌的一下坐起来,小脸紧绷覆了寒霜:谁让你带他进来的?
少年没有被吓到,镇定的把水放好,然后掀了衣摆,恭恭敬敬的在沈柏面前跪下,旁边的小厮立刻道:回沈少爷,此人名叫李杉,生来便是个哑巴,他家里人原想送他进宫伺候,但内务监检查完不肯收他,他命根已废,太傅大人见他可怜,便将他买回来让他以后贴身伺候少爷。
一个被废了命根还天生不会说话的哑巴,简直像是专门为了伺候沈柏而生的。
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凑巧的好事?
沈柏一脸狐疑,目光如刀,从李杉身上一寸寸扫过,带着威压和审视,李杉安安静静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反倒是平日伺候的小厮看得暗暗心惊:少爷进了校尉营一趟,眼神怎么看着比老爷还要犀锐叫人不敢直视?
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异常,沈柏沉声道:既然是我爹送来的,那就先留下吧,你退下。
小厮退下,沈柏下床准备穿鞋,李杉直接跪着上前,双手捧起一只鞋要帮沈柏穿上。
这个动作,沈柏很熟悉,新帝继位后的几年,有好几次直接把她召到寝殿,宫里的太监就是这么伺候他更衣的。
这个叫李杉的如果没有入过宫怎么会知道这些?
想也没想,沈柏直接一脚踹在李杉胸口,冷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过来的?
李杉爬起来跪好,努力张开嘴巴。
口腔里空荡荡的,李杉的舌头被人直接割了,伤口看上去有些老旧,应该已经被割了好些年。
沈柏看得皱眉,李杉又站起来,解了裤腰脱下裤子,他的确被净了身。
验明身体以后,李杉穿好裤子重新跪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冲沈柏磕了个头,恳求沈柏收下他。如果沈柏赶他走,只怕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沈柏抿唇,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
既然有人把李杉送到她身边,这就意味着宫里还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女子。
那个人是谁?是陛下还是其中一位皇子?他们想做什么?
沈柏皱着眉反复回想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她没有见过李杉,当今陛下离世以后,新帝继位,虽然闹过一次宫变,但很快被镇压下来,直到死,她也以为这世上只有她爹一个人知道她是女子。
如果真的还有一个人知道她是女子,那个人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她?
沈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李杉跪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着帮沈柏穿鞋。
沈柏受惊的收回脚,淡淡道:我自己穿,你帮我拧帕子洗下脸就好。
李杉很听话,沈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让他做什么他便不做。
吃完饭喝了药,沈柏出了院子慢悠悠的溜达,走到长廊的时候,看到孙氏院子里的丫鬟送一个大夫出门,心念微动,沈柏调转脚步去了孙氏院子。
孙氏的院子在东边,紧挨着沈孺修的主院,这十四年,沈柏踏进这里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沈柏刚走到院子外面便听见孙氏和院子里丫鬟在说话。
丫鬟的语气很是欢喜:老爷一会儿下朝回来若是知道夫人有喜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太傅府好久没有办过喜事了,这下可热闹了。
孙氏也高兴,不过还是故作矜持嗔怪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喜的,我都快三十了,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