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浩亭今年也才十八岁,就算这科不中,也没什么。
但,安家有个同样少年风光的安父啊。
安浩亭和安父何其相似十几岁就考中了秀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
可惜,安父的科举之路在“秀才”这一关上止步不前。
随后的几次乡试,更是接连失败,直接让安家从小富之家变成了赤贫。
对于那段过往,哪怕过去了十多年,严氏也记忆深刻。
孙子的失利,让她瞬间想到了安父。
她怕!
她怕啊,她怕孙子跟儿子一样,都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安家已经被安父拖垮过一次,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安定生活,严氏不想孙子再重复安父的悲剧。
哦不,不对,他们安家也没了安定的生活。
自从安霓婷那个贱人回来后,他们安家就似是走了霉运。
平白无故的,安家背了两千两银子的债。
两千两啊,把他们阖家卖了都不值这个钱。
最要命的事,那小贱人跑了,居然就真的不管家里了,一两银子都没有再给家里送来。
她不送银子来,家里人怎么活?
一家人要吃穿嚼用,浩哥儿要读书,还有她也上了年纪,需要吃些滋补品……
处处都要钱,可却半点进项都没有。
严氏一想到这几个月来过的日子,心里就愈发恼恨安霓婷——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小贱人,竟这般狠心,自己的亲祖母、亲弟弟,说不管就不管了?!
难道她忘了,当初她爹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照顾家里!
哼,她就是这么照顾的?!
自己自由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给家里送钱,还让家里背了巨债!
丧门星!白眼狼!!
严氏只顾着责怪安霓婷,却忘了,就算安妮临走的时候,坑了安家一把,但这些年,安霓婷给家里的银子也绝对超过了两千两。
安妮这么做,不过是拿回了原主的银子,还是打了对折的。
安妮没有跟安家算其他的,因为安家人,除了银子,他们也想不到别的,更不会心疼安霓婷的牺牲。
既然只看重银子,那安妮就跟他们谈钱。
安妮没有直接要回原主这些年给的钱,已经算厚道了。
当然,安妮也知道,就算她替原主“要债”,安家也拿不出那些钱。
再说了,原主背负着安家长女的身份,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往死里逼安家还债!
安霓婷不行,但葛金堂可以啊!
原本,葛金堂还看在安浩亭是个颇有潜力的秀才的份儿上,并没有过分逼迫,还主动交好,对安家各种照顾。
他想得简单,倘或安浩亭能今年高中,他也算提前投资了。
但,安浩亭的落榜,却让葛金堂火热的心冷却下来。
科举之路,何其艰辛啊。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考中秀才。
安浩亭已经是秀才了,勉强跨进了科举的门槛。
但举人则是更大的一道坎,只有跨过去,才能成为人上人。
而秀才到举人的蜕变,无比艰难,远的不提,就是安浩亭的亲老子,也倒在了这个关卡上!
一想到传说中的安父,葛金堂对安浩亭也没了多少期盼。
如果安浩亭跟他亲爹一个德行,到时候,别说什么“投资、回报”了,就是能拿回那两千两银子,都十分困难。
葛金堂是个商人,还是个奸商,他绝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当然,他也油滑,做事总喜欢留点余地。
他想要安家还钱,可又怕逼迫太狠,得罪了人家。
安浩亭不管怎样都是秀才,他一介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