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说安霓婷不是被老鸨赶出来的,而是、而是被你赎了身?”
严氏听完这位自称葛金堂的男人的自述,顿时瞪大了眼睛。
严氏这般惊愕,葛金堂还觉得奇葩呢。
这老太太都想什么呢,安霓婷就算不复当年鼎盛时的风光,可好歹还没有彻底衰败啊。
人家虽然年华不在,却有着“才女”的名头,仍有不少酸腐文人喜欢捧她的场。
安霓婷依然能给春风楼带来不少利益,老鸨疯了才会这样一个还能赚钱的女人赶出去。
而他葛金堂更不是傻子,不可能花两千两银子赎一个过气的老花魁!
“什么?两、两千两银子?”
严氏一听葛金堂爆出来的数额,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她哆哆嗦嗦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抽风一样在葛金堂面前晃啊晃,“你、你居然花了两千两银子,把、把她赎了出来?”
两千两啊,不是两百两,更不是二十两,而是整整两千两!
严氏在别的事情上,或许稍显无能,但对于金钱一事,她却格外敏锐!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安妮离开安家之前,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笑!
那死丫头,她、她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啊,她明明是被个阔商赎了身,并且要去县城做姨奶奶,可她却非要破衣烂衫、素面朝天的回来,让安家上下误以为她落魄了。
要不然,她安严氏也、也不会那么利索的把她赶出去。
还有,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相抵”了?
她就留了一套首饰和不足百两的银子,如何能跟两千两银子相抵?!
好啊,好个安霓婷,她、她这是要害死安家啊。
严氏脑子转得飞快,脸色也随着变化,一会儿发黑一会儿发红,最终还是变成了惨白。
没钱!
他们安家真的没钱啊。
虽然这些年安霓婷一直给家里送银子,可一家老小吃穿嚼用都要钱。安浩亭读书,更像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不够填。
严氏也是个短视的,只懂得享乐,却不知道添置些营生。
弄到现在,安家也就只有老家的这处老宅一个房产。
可老家的房子,根本就不值钱啊。
别看当初盖的时候花了二百多两银子,真要是卖,连一百两都卖不出去!
当然,严氏手里也不是真的一文钱都没有,她多少存了些私房。
可这些钱,严氏绝不会拿出来,这可是她的棺材本儿啊,她绝不希望自己将来也像儿子那般,死了连副棺材都买不起!
其实就算拿出来,也不过二三百两银子,距离两千两,相差甚远。
“您不信?”
葛金堂看在安家还有个秀才的份儿上,对严氏还算有耐心,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纸,抖了抖,递到严氏眼前,“老太太,还请您过目,这是贵府大姑娘的卖身契。原件我已经拿去府衙备案,这是誊抄的复件。”
严氏不识字。
安浩亭木着一张脸,将白纸接了过来。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良久,才将几十个字的契纸看完。
然后,他冲着严氏点点头,表示葛某人没有说谎。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安霓婷你个——”害人精,真是要害死安家了啊!
严氏眼前一黑,差点儿厥过去。
两千两银子就像一座大山,直接砸到了她的头上。
呜呜,人家花了两千两银子把安霓婷从春风楼赎出来。如今,安霓婷跑了,那、那这账就要算到安家的头上。
可他们安家,哪有这么多钱啊?
两千两啊,把他们一家老小切碎了、上称卖,也卖不了这些钱。
严氏差点儿被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