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办法就正式生效了。今后我们各家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就按照这十九条原则进行协调…”
张世庸赶紧制止了他道:“签完字后交给官家过目,才算是正式生效。今后有敢不按照这办法协调的,官家自然会下令惩办。不过我想大家一定不会想要其他人插手的,一旦这办法失去了效力,那么今后这期货市场的事就没人能够再做主了。”
众人沉默而又紧张的依次上前,从张世庸手中接过毛笔,在铺开在桌上的办法上小心翼翼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是轮到临安府衙派出的两名吏员时,两人不由犹豫的说道:“我们只是代表通判前来开会的,这由我们来签名是不是不好?”
沈敏看了一边的张世庸一眼,对方立刻配合的说道:“周通判既然没有参加,自然轮不到他来签名。而你们现在是代表临安府衙而不是周通判接受办法,自然就该你们签字。更何况这份办法我今日就要带回宫内,到时呈报给官家面前,没有你们临安府衙的代表签名,你们周通判难道还会感谢你们不成?”
两名吏员互相看了一眼,终于还是接过了毛笔,在众人的名字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张世庸顿时小心翼翼的把办法拿在了手里,一边再次审核着上面的语句是否通顺,一边等待着纸上墨迹的真正干透。
沈敏正想着和众人再说上几句,以拉近些同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却听到一名仆役站在门外通报,说是张府有人前来寻找张宗亮了。沈敏有些好奇的陪着张宗亮出了门,却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张保张太尉于午后小睡时故去了。
张宗亮脸上的神情变化了数次,好久才醒悟了过来,反身向沈敏拱手告辞到:“家中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宗亮只有先告辞了,有什么事,都放到日后再说吧…”
看着张宗亮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敏发觉自己都不知该做什么了。虽然他同这位张太尉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他对这位的观感却并不差,起码这位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对他这等出身的人也没有以权势压迫的意思。
为张保的去世感叹了数息之后,沈敏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样一来张循王兄弟一辈的人算是都故去了,曾经煊赫一时的清河张氏,眼下居然找不出一个能够主持家族的人物来,看来张氏的分裂倒是不可避免了,张家金银铺这下确实是无法挡在自家银行之前了。
站在台阶上的沈敏继续陷入了思考:如此一来,南渡之后的中兴四大将家族,眼下也只有吴璘在四川支撑着了,淮东、淮西、京西三镇的武将集团,算是终于被赵构和秦桧彻底摧毁了。
没有了足以带领这些军队上阵的核心,曾经固若金汤的两淮防线,也就成为了各自为战的小团体。这样的小团体固然是威胁不到赵构的皇位了,但同样也抵达不住北面的金军大举入侵。也难怪金人南侵的决心会一日大似一日了。
“想不到张太尉这就去了,真是让人不甚唏嘘啊,我还记得绍兴初和议没成前,太尉为陛下守卫时的英姿,那时候的太尉可真是威武不凡啊…”
张世庸在沈敏边上感慨了一番之后,便转头对着沈敏说道:“愚兄也要赶回去给官家汇报今日的会议了,这边改建装饰的事,愚兄会抓紧的,三郎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这市场操办起来吧。接下去愚兄便只能靠你了,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
在秦府大门处,沈敏送走了张世庸后,不由抬头看了看远处落在皇城城头的橘红太阳,方才回头对着自己的亲卫们平静的说道:“咱们也回了吧。柳兄、汪兄你们住在何处,可要同我们一起走吗?”
柳直摇着头回道:“张内侍给我们安置的住所就在左近,沈兄请自便吧。”
沈敏望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若是住的有什么不便的话,可尽管向我开口。李公的弟子,我总要看顾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