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诡异的状况,不仅让付环心里嘀咕着,就是宋召心里也是极为不安的。中连珍直好歹还是个岛民出身,有着取信于这些宋人的基础。而他却是一个纯正的高丽人,还是被岛民所痛恨的贪官污吏,眼下他手下的高丽武士还超过了那些宋人近3倍的数量,这个时候如果引起了宋人的猜疑,他估计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作为一个已经投降的高丽官吏,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对于这些高丽武士发号施令的合法权力,这些人听从自己,无非就是为了保命和自己过去的积威所致。宋召很清楚,要是宋人进攻州衙失败,不要说事后朝廷饶不了他,就是州衙内的上官崔陟卿也要撕碎了他不可。
因此他今后想要好好活下去,并活的好一些,最好还是协助宋人攻下州衙,释去宋人对于自己的猜忌为好。而如果能够让崔陟卿也活着投降宋人,那么他就不是这次宋人入侵济州府最大罪臣了。高丽上下一定会把目光盯在名门子弟崔陟卿身上,这样一来他的罪责不免就减轻了许多。
于是再看到州衙大门之后,宋召终于横下了心来,走到齐彦冰面前请求道:“齐将军,我们虽然一路上招降了这些高丽武士,但这些人不过是迫于形势投降于我们,如果不坚定他们对于大宋的忠诚,下官担心他们会在战斗僵持的时候出现反复之心。
因此还请齐将军准许,把这些高丽军士分为三部轮番进攻,令先降者督促后降者作战,将军率领的本部将士压阵。则这些高丽军士为保自己性命,必不敢再心生犹豫,只能一心为将军作战了。”
齐彦冰一手在腰间的刀柄上摩挲着,一边颇为满意的看着主动为自己出谋划策的高丽通判,他这时才发觉沈三郎为何总是要求他们善待俘虏了。是啊,要是俘虏们都有这位高丽通判的觉悟,就算是偌大的高丽国他也是有信心打下来的。
他沉吟了片刻,就点了点头说道:“宋通判这个主意的确深得我心,那么就由你和中连珍直两人整理带领这只部队。顺便告诉他们,按照我们保安社的规矩,打下州衙之后,里面的财物会分为十份,其中三分上交,一分作为死伤战士的抚恤,四分军中上下均分,一分给与先登墙头者,一分给与先破州衙的队伍。但,战斗未结束之前敢于私掠者,斩。”
宋召听了齐彦冰的许诺,更是大喜的说道:“若是将军肯将州衙的财物分赏给众将士,他们就更不会生起反复之心了…”
如何打击一只军队的士气,那么无疑是之前的同伴变成了对面的敌人,特别是这只军队还被包围在一个狭小的建筑中。济州府衙虽然修建的犹如一座小城,但是当外城都没守住时,这座小城几乎是不太可能保全的。
更何况,现在州衙内的最高指挥者,几乎快要变成一个疯子了,自从城外的宋通判把兵马使的人头丢进了院子,声称攻打本城的不是什么海贼而是大宋的军队之后,崔府君就开始有些精神错乱了。
他时而拿着宝剑怒骂,要冲出去同叛贼宋通判同归于尽;时而拿着宝剑逼迫院内看到的众人,要求他们发誓同州衙共存亡,做高丽的忠臣;时而又要众人把干柴、油脂堆放到库房周边,声称要点火自焚,也绝不便宜了外面这些盗贼。
本就因为宋通判在外面的劝说而心神不宁的守军,现在又摊上了这样一个发疯的上司,州衙的守军自然是士气大堕。若不是济州是个岛屿,州衙的守军觉得自己就是逃出了城,也游不回大陆去,估计这州衙也是守不下去了。
而和这些州衙守军相比,外面的高丽降军虽然士气不高,但是在攻破州衙的财物赏赐激励下,和身后督战队的威慑下,倒是慢慢激发出了杀戮的欲望。此时的高丽军和宋军一样,同样重视弓弩的训练。依靠城墙居高临下的射击虽然有些优势,但是当宋召和中连珍直把弓手分为两队轮换覆盖射击墙头之后,进攻的高丽降军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