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曾经听海外之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动物之间如是,国家之间同样也如是。我华夏之民之所以能够从三代延续至今,击败了从东胡、匈奴到突厥等异民族,便是我们的祖先从来没有忘记手中的刀剑。
太尉今日却告诉我,现在世道太平的很,可以放下刀剑享受了。这话,敏实在是难以认同。虽然古人说好战必亡,可是后面尚有忘战必危一言啊,太尉。”
像沈敏这样的年轻人,张保还真是第一次见。大宋的年轻俊杰他也见得不少了,不过志向最大的,也不过就是想要恢复靖康之前的局面,还天下一个太平而已。像沈敏这样试图消灭大宋周边敌人,时刻不忘征战的,大约也只有昔日那些残暴的金人身上能看到一些影子。
张保顿时意识到,沈敏就像是一头野生的猛兽,想要驯服这样的猛兽,光靠体制与权威是折服不了他身上的野性的。也许只有昔日的二兄、韩、岳几人,才能够收服沈敏这样拥有野心的人吧。
他此前试图把沈敏弄到自己治下去管束,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自己的才能不及二兄远矣,而家族中的后辈子弟却还不及他。把这样一只猛兽关进张家的铁笼,日后恐怕张家都要毁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张保试图收服沈敏以为己用的心思顿时淡了下去,转而正正经经的同沈敏谈起了生意,“国家大事还是让朝中的相公们去操劳吧,我们两个不过都是闲人,还是谈一谈闲事吧。
既然三郎你不爱风月,那么我们就谈谈生意。刚刚老夫在这里听到你说,有什么新生意要同我张家合作,咱们不如谈谈这个,究竟是什么新生意,值得我们张家出手啊?”
沈敏低头思考了一阵,方才调整好心绪开口说道:“这些天来,小子在这临安城内游荡闲逛之中,发觉这临安城内众多百姓有三样每日都要消耗的必需品。一是粮食;二是火烛;三则是柴薪。
前两样事物小子就不提了,这临安城内经营这两样生意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张家就算争过来,投入的精力和所获得的收益也是不成正比的。所以,小子今日说的,便只有柴薪这门生意。”
看到张保脸上颇有失望之意,显然对这门生意并不怎么瞧的上,沈敏却视若未见的接着说道:“即便是除掉了临安城外的居民,城内居住的人口也要有五、六十万人,按照每人每日消耗一斤干柴计算,也就是日耗干柴五、六十万斤。
南门外上好的干柴,一担百文钱,也就是一文钱一斤干柴。而这些干柴大都来自于钱塘江上游的深山,一名樵夫一天大概能够砍二担上下的木段,晒干了不过一担到一担半的干柴,卖给那些木柴商人,一担不会超过六十文。
所以,这些商人光是出售给城中居民用于日常生活的干柴,每天收益就大约在150贯上下。可临安城内尚有各处酒楼、茶坊和手工作坊需要消耗大量的干柴,所以我估算居民用柴大约占了这座城市总的干柴消耗的三分之一。
那么临安城的干柴市场,每日就能450贯的利润,一年就是16万4千2百5拾贯的收益…”
原本还是懒洋洋的张保,听到年收益后总算是精神了一些,但他依然还是摇着头说道:“一年十几二十万贯虽然也不差了,但这可是真正的辛苦钱。既要去上游深山中收买木柴,又要巴巴的运回临安来,费这么大功夫赚这点小钱,说不定还要被那些文官们指责,说我张家仗势夺取小民衣食,这好像划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