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了。嗯,今晚你守整晚的夜好了,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齐彦河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沈敏会这么说。不过他看了看沈敏的脸色,终究不敢和对方讨价还价,只能垂头丧气的带着一副纠结的心情下去了。
看到齐彦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沈敏这才对着洪遵请教道:“老师,弟子对于大宋的法律并不了解,遇到这样的事应当如何处理,还请老师明示。”
洪遵看着面前垂泪的少女,不由便想起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心中陡然生起了恻隐之心,自然也就说不出将人交给当地官府送回父族的正确做法。既然舅舅能够想到把这名孤女卖给烟花之地,难道叔父伯父们就卖不得吗?
礼崩乐坏,道之不行,正是眼下大宋的真实写照。因此把面前的少女送回老家,不是被那些贪财的族人给卖了,说不得就要不明不白的跟着她的母亲一起去了,黑了心的亲戚实比外人还要狠心的多。
至于官府,老实说官府根本不会去过问这样的案子,因为这已经不单单是一桩谋产案而是关系到地方风气的风化案了。没有那个官员会承认,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却变成了一群不知人伦亲情的禽兽,那么哪怕他替这名小娘子主持了公道,自己的仕途也就算终结了。
因此面对自己送去的这名少女,地方官员不仅不会生起主持公道的愤慨,恐怕还会因为自己送去的这个麻烦而嫉恨上自己吧。更何况,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就算官员想要主持公道,他就主持得了吗?在衙门中服役的公人、吏人,那个不是地方上的百姓抽取服役的,他们的生计靠的不是朝廷,而是这些地方大户宗族,不是真正的强龙是压不住这些地头蛇的。
更何况,朝廷南渡之后威信大减,治理地方大多依靠大户宗族之力,以防止再出现方腊、钟相、杨幺这样的地方大户之叛乱。因此朝廷就更不会愿意这样的小案子,而去弄的地方不安宁了。官家之所以仰赖秦太师秉政一十七年,不正是这位正人君子眼中的奸相能令天下无事么。
心中反复思量之后,洪遵终于叹息了一声说道:“罗小娘子的父亲好歹也是位士人,同为读书人,我也不能坐视他的女儿就此流落风尘。只是我有皇命在身,眼下自然不能送她回去老家。那么罗小娘子,你是否愿意跟随本官前往临安?至于你家中之事,我自当会写信给地方官员询问一二的。”
默默垂泪的少女也不抹去脸上的泪水,就直接向洪遵拜倒,磕了三个头后仰头说道:“小妮子愿意跟着官人去临安,还请官人施恩。”
洪遵这才转头向沈敏吩咐道:“我们这边都是男子,带着罗小娘子不甚方便,为防日后传出什么闲话坏了罗小娘子的名声,你去拜访一下史衙内夫妇,拜托史夫人帮忙照顾罗小娘子到临安。可明白?”
对于洪遵的这个交代,沈敏自然是无法推却的。而对于沈敏的来访,史浚显然是很开心的,他招呼着妻子崔氏和沈敏正式见礼,然后两人坐下一起听完了罗小娘子的遭遇,听后他们都显得有些忿忿不平的颜色。
“这罗小娘子的亲族和母族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真是丢了我们四明人的脸面。三郎不必担忧,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不会不管。明日我便写封信回去,让家中派人去罗家查问此事,非要他们将罗小娘子的家产吐出来不可。阿婉,你去把罗小娘子接过来吧,到底是我四明乡党,我家不可不援手,否则日后我如何还有脸回家乡来访亲问友…”
不管是洪遵还是史浚的表现,都让沈敏重新对乡亲这个词有了一个新的看法。不管是后世人情比纸薄的社会,还是在他穿越后的海盗团体里,尚没有让他对乡亲这个词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而几次登上大陆,也不过是查探地理和商业,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时代的人际关系。
因此沈敏对于乡亲的概念,依然是存有着过去生活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