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见他颇为理直气壮，不免要问：“你就那么笃定我会求着你再收回去？”

他哼哼唧唧道：“等你弄明白它是怎么回事，自然还要来求我的！我都说了，我之前没骗你！我之所以想要这颗蛋，除了因为上头有一滴龙箜的精血外，主要是因为，那个上古生灵很可能是传说中的虚空兽，跟我同源，我一闻就闻出来了。要是有机会复苏，它跟我的本体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我们彼此之间能互相滋养。要是给了你，带在外界，就算里面是活的，没准哪天真就死了。”

魏姝摸摸鼻子，这才彻底打消了念头。

“行吧，那就先放你那，你好好养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虚空兽我曾在典籍中看到过，好像个头都很大，随便一只幼兽都有几个人高。这颗蛋的体格，是不是太迷你了点？”

“还有啊，虚空里混沌一片，孕育出的生灵除了虚空兽肯定还有其他吧？我是说活物，说不定还有些虚空鱼啊虚空鸟什么的，就这颗蛋的大小，我觉得虚空鸟的推测比较合理啊。”

“不过，上古生物和现如今的大不相同，没准那会儿的鱼也能生蛋。要是有什么虚空花、虚空树之类的生颗蛋出来，好像也不足为奇？草木妖灵也有把本命精华浓缩成一颗内丹的，长得跟蛋也差不多。你觉得呢？”

虚老头：……滚！

被她插科打诨一番，先前因为回忆龙箜旧事的怅惘忧伤倒是消退了不少。

魏姝见好就收，没有再问跟龙箜有关的事，怕刺激到老镜妖脆弱的心灵。

她心里其实还有个怀疑，就是，虚老头可能并不是个老头模样。

妖灵们几千岁时都可以保持年轻靓丽的外形，而从虚老头的叙述中看来，他诞生灵识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千年，还算是个年轻的妖。

这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形象跟他平时的说话做事风格并不相称，反倒是让魏姝想到了另一个人，龙箜。

会不会是虚老头在通过这种方式缅怀前主人呢？

想象着镜妖本体可能是个小娃儿，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老成模样应付自己，魏姝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对面的大黑蛇吭哧吭哧吃了个肚儿圆，抬头狐疑看她。

她马上收起笑容，轻拍桌面，指着旁边地上一摞半人高的脏盘子，严肃质问。

“还没吃好么？当我没发现你刚刚又偷偷加单了？天天就想着吃，不见你修炼时这么认真！你师兄这几天都长进不少，还学会了炼丹。你要是再不长进，下回碰到大闪电你怎么办？跑也跑不过，躲也躲不了！要是我不在，你准备怎么办？恩？被人劈成烤蛇肉吃掉？”

大黑蛇身子一僵，面露惭色。

桌底下，小尾巴尖蔫蔫凑过去，点一点魏姝的腿，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抱着大人的腿求情。

魏·家长·姝冷酷无情地抱胸看它。

求情无果，大黑蛇只能缩回尾巴尖，垂着脑袋认错，并答应要好好修炼。

魏·家长·姝立马向摊主示意，加单的那些不必上了，打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大黑蛇有些不乐意，却也没闹，只是单方面别扭了一下，不主动跳上魏姝手腕当挂件，而是自顾自甩着尾巴继续游街。

魏姝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见它还算有分寸，没有扰乱市场秩序，路过冥灵也对它避之而无不及，没有造成不必要的意外，就没干涉它的行动。

一人一蛇就这么招摇过市，在西市又当起了大爷。

冥灵们又怕又爱，为着魏姝手里的极品冥晶，还挤出了最热情的笑容招待。

转了大半圈，烧火棍似的黄泉竹一直没找到，魏姝右耳上的寻魄灯也没动静。

显然，云非烟若在小幽冥界，只怕她所在位置离彼岸